刘烨劝明月圣女向绮丽公主投降,一来可以保住息陵教的教徒,不至于全军覆没,二来也能为绮丽公主开脱,便于绮丽家族帮她求情免除罪名。
安息国王迫于多方面的压力,无奈妥协下旨放过绮丽公主,但恨她入骨的驸马新布祖将军却抗旨不遵,宁愿跟绮丽同归于尽也不肯收兵。只是,他的愿望并没有达成,他们一起坠入深渊,绮丽公主却得救了,只怕他死也不能瞑目了。
经历过这些事,绮丽公主彻底顿悟了,放下与明月之间的恩怨,也放开了纠结于心的往日情。她答应刘烨,不再追究息陵教教徒的罪责,愿意留给他们一条生路。
绮丽家族利用他们庞大的势力,为绮丽公主找来期颐将军顶罪,并且为她的行为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释。助攻而已,绝非擅用兵权,绮丽不仅没有得到任何惩罚,反而剿灭邪教有功,安息国王因此奖赏了她不少绸缎珠宝。
当然,这些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安息国王和绮丽公主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只是碍于彼此的势力不得已握手言和。绮丽心里怨恨自己的王兄,他曾是她的依靠,她深信不疑的亲情寄托,但是到了关键时刻,他居然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舍弃她陷害她。王权斗争见怪不怪,新布祖临阵倒戈,绮丽公主都能接受,唯独不能容忍王兄的背叛。
然而,事已至此,憎恨也是无济于事,为了安息王朝的安宁,她不可能再次起兵与王兄为敌。况且,她原本就无意谋反,何必造成更多伤亡。只要安息王朝能不受影响,王族延续兴旺,她自己受些委屈真的不算什么。
不过,不与王兄为敌,不代表其他人就能够看扁她,绮丽依然掌握着整个绮丽家族的势力,王宫之中,没人敢得罪她,就连王后也对她是言听计从。只是面和心不合的相处毫无意义,绮丽对这些人敷衍了事,但却对柯林吉格外爱护,姑侄两人越走越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绮丽公主要辅佐柯林吉王子称王。
明月圣女将圣音埋葬在斯塔拉山顶,那里常年绿荫如翠风景绝佳,他在世的时候,最喜欢在这儿散步,眺望整座斯塔拉山,静听溪水潺潺流过,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呼吸淡雅芬芳的花香,说不出的惬意舒畅。
图奇棠以父子之礼拜过圣音,他们之间虽然没有相处过,对于父亲这个概念也很模糊,但在图奇棠心里,他是最亲近的人。回想从前每次接受试炼,遇到危险的时候,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手,带领他一次次走出困境,每次与敌人交锋,危急关头总会有股无形的力量在他身后,帮助他攻克所有难关。图奇棠相信,他的父亲一直都在他身边,即使看不见,却也能感觉得到。
“圣女大人,您当真要遣散息陵教?”南圣女依依不舍地看着完好无损的圣坛,以及久久不愿离去的各大护法圣女和教徒们,“可是,息陵教并没有被摧毁,我们还可以重新再来啊!”
明月圣女看着跪伏在她面前的教众,心里虽有不舍,却也只能淡然置之:“南圣女,我已经向绮丽公主投降,从今以后,息陵教不复存在,我也不是你们的圣女大人。”
“我们都知道,您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我们,避免更多人送命。”南圣女说着说着,眼眶微微泛红,“无论如何,您都是我们的圣女大人,在我们心里,息陵教永远存在。”
明月圣女欣慰地点头:“我这一生争名逐利,风光过也辛苦过,不管我做过多少错事,我都没有后悔过。现在也是,做出投降的决定,我也没有后悔。你们跟随我多年,确实受了很多委屈,如果我连你们的性命都无法保全,那才是最大的遗憾。所幸,我的这个决定还不算太晚,看到你们平安无事,我心里倍感安慰。息陵教存在与否,反而不重要了。”
“圣女大人,就算息陵教不存在了,您和教主也不用离开斯塔拉山啊!我们不会离开的,希望您也能留下,我们可以像从前那样生活,不再过问江湖事,就这样相安无事地生活,您留下来好不好?”南圣女依然不死心,试图说服她和图奇棠留在斯塔拉山,“圣音教主也在这里,常伴在他身边,不是您毕生的愿望吗?”
“我们若不离开,危险仍是存在,也没有人相信息陵教被遣散了。所以,我们非走不可,你们要是愿意留下来,希望你们真能做到不过问江湖事,相安无事地生活。”南圣女释然地笑了笑,“至于圣音,他已经在我心里,不管我去了哪儿,都会跟他同在。”
南圣女眼看明月圣女执意要离开,情急之下劝说图奇棠回心转意:“教主,不要走行吗?你从小就在这儿长大,你舍得离开吗?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图奇棠看着明月圣女,明白她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有她太多太多的回忆,留在这里,她永远不能重新开始。美好的回忆记在心里就好,悲伤的过往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南圣女,我和母亲的想法一致,既然息陵教不在了,我们留下也没有意义。大家好好生活,他日有缘定会相见。”
“教主,怎么连你也……”南圣女又跑到刘烨身边,拉着她的手继续劝说,“解忧公主,你不是很想跟教主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隐居么,这里就是最合适的地方啊!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人打扰你们的,你和教主可以安心生活一辈子。”
刘烨想了想,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不必不舍,不舍便不得,等我们安定下来,我会告诉你的,想见面的时候,随时都能见得到。大家都需要开始新的生活,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过去呢?南圣女,不要难过,我们还可以经常见面的啊!”
“就是说嘛,他们几个不走,你们谁也别想安生,到头来又打打杀杀闹成一片,明月的一番苦心岂不白费?”药葫芦看得不耐烦了,拍了拍南圣女的肩膀,“你呀,也别想不开,人生离合本来就是寻常事,有啥好难过的啊,我们公主也说了,将来还会见面的,你就当自己的闺女嫁人了,想她的时候就去看看,没必要舍不得,你总不能把闺女留在身边一辈子吧!”
“看你这比喻,南圣女还没嫁人,她哪来的闺女,她能体会到嫁闺女的心情吗?再说这样打比方也不合适,应该说南圣女要嫁出去了,舍不得娘家才对!”毒蝎子一向喜欢跟药葫芦唱反调,这次又不例外地纠正他。
“嗨,是她嫁闺女,还是她这个闺女出嫁,意思不都差不多嘛,都是舍不得亲人,舍不得分开,没啥大区别啊!”药葫芦吹胡子瞪眼得跟他争论起来,“我说你这只老蝎子,就会咬文嚼字净整些没用的,我看你就是闲着没事找抽哪!你管我怎么说,人家南圣女能听明白不就行了吗?南圣女,你说说看,刚才我那样比喻你能明白不?”
南圣女哭笑不得地看着这对老活宝,尴尬地点着头:“能,我能明白。”
“看吧,她明白哪,我说话的目的达到了,你就别管我说得合不合适。”药葫芦这下可威风了,好不容易逮着把柄,非得狠批毒蝎子一顿,“我看你就是成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我不找你决斗你又皮痒了,是的话直说,别净干些欠揍的事。”
“走,走,走,咱们这就去决斗,反正现在也没啥事了,与其听你在这儿瞎唠叨,不如把你收拾得没力气吭声,这样你就能老实了。”毒蝎子撸起袖子拽着药葫芦的胳膊就往外走,“早就看你这个歪葫芦不顺眼了,你还总把自己当盘菜哩,想爬到我头上拉屎,嘿,窗户也没有!”
“走就走,谁怕谁啊,你别以为你能打得过我,不要忘了,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就算你这些年苦练死练,也绝不是我的对手!哼,不自量力的东西,你想好怎么死了吗,趁现在赶紧向我讨饶,也许我会考虑不让你死得那么难看……”
“闭嘴吧你,一斤鸭子半斤嘴,你这些年修炼的是嘴皮功吧!我是你的手下败将?你是在做梦啊!我要是卯足劲儿跟你打一场,你早就成了孤魂野鬼啦,这点自知都没有,我看你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药葫芦和毒蝎子抬起杠来没完没了,如果没人管他们,连续吵几个时辰都没问题,要是让他们打起来,估计一天一夜都难分胜负。
不过,他们这对老活宝倒是有些调节气氛的作用,你来我往互相数落一阵子,南圣女也觉得不那么难过了,有几名护法圣女忍不住低头偷笑。
“好啦,好啦,老葫芦,毒蝎子,你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用比大家也知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下山赶路了,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刘烨出面为他们解围,药葫芦也不是真想拼命,趁势找台阶下:“好,看在我们公主的面子上,今儿个我就放过你这只毒蝎子。”
“你这歪葫芦的血玷污圣坛实属不敬,我就暂且放过你吧,让你多活几天。”毒蝎子嘴上不饶人,脚底却像抹油一样开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