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恨也是可以被奢望的，我要走的脚步就因为他这句话停了下来。

我很难去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是爱是恨我根本已经理不清，但可以确定的是，我不快乐，不开心，好像是丢失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而这样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走回他的面前与他对视，“是爱是恨，你从来就不能替我决定。要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明了，我不想否认这段感情你付出了很多，可是比起你给我的伤害，这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他凝视着我，声音有些哑，“如果、我说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是吗？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是，如果可以，我不会给你任何一个恨我的机会。我质疑过太多，唯独没有质疑过爱上你。从人到鬼再到神，我一直都在争取你，可我越努力，你离我越远……”

是啊，他一直都在很努力很努力的争取，我也可以感觉到他的努力。可是为什么到最后我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我有些自嘲一笑，“这一切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因为到这一刻为止，你和我之间已经没有未来了。我们结束的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可是开始的却是天界和神源界的血海深仇。”

“也许，这已经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和平的谈话，所以不要以你墨倾媛的身份，就当夏玲珑，最后五分钟。”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我从来没有把五分钟当一回事，但第一次，这个数字落到了我的心里。

我眼眶有些干涩疼痛，但没让自己哭出来，“那就五分钟，你还想说什么，一次性说完。”

他深深的凝视了我一眼，突然上前一步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我知道，只要我垫脚，就可以吻到他的脸颊，但我没有。

他就这样望着我，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水雾，漆黑的眼眸看起来朦朦胧胧的，让那双本该炯亮的眼睛变得暗沉。

时间好似被凝固，他就这样看着我一言不发，好像一直看就可以看到不一样的希望。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分钟。“还剩下一分钟，你……”

话没说完，他长臂一伸强行把我搂到了怀里，我身子僵了一下，犹豫了半响还是没有狠心推开他。

他将我搂的很紧，好似恨不得将我永远的揉进身体里一样。

也许，他是舍不得的。如果重来一次，他不是君临炫，我不是墨倾媛，我只做他的夏玲珑，那样该多好？

“我跟你说了无数次我爱你，但我真正欠你的是一句对不起。我唯一恨你的是你把我们的孩子拿掉了，那比在我胸口捅我几刀更让我痛不欲生。可就算是这样，我依旧还是爱你，就像着了魔一样。”

我闭上了眼睛，“一分钟已经到了。”

我试图推开他，但他却顺势抓住了我的双手，压抑到了极点的声音，“你会不会很快忘记我？”

我动了动嘴唇，违心的说了一个字。“会……”

他松开了我，我抬头的瞬间看到了他眼眶里的泪水。

“很好……”他只轻轻说了两个字，紧紧的捏着那本离婚证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一直到他消失不见我才低头去看手上的离婚证。

我苦涩的一笑，顺手将它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

回医院的路上我打了个车，车子才走到一半，我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给我打来电话的是贺甜鱼。

她怎么给我打电话了？难道是贺平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