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父皇慈爱的瞧着我,较先前他的气息似乎要顺了许多,甚至连气色都反常的红润了起来。
我很明白这是大限将至的预兆,于是将目光别开。
公孙子都倒很明白我这是不忍心看向父皇,遂提醒一般开了口,“老国君可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心愿...”父皇低喃一声,握住我的手拍了拍,“倒是有,素儿...钟离皇城被占时,你皇祖母和麟儿由海宁王和映桐护着从地道里逃了出去,若是可以的话,为父希望你找到皇祖母,也代你这没出息的父皇尽尽孝道。”
我微怔了片刻,为了不让他担心又抹抹涨的酸痛的眼睛,咬牙恨声道,“你放心,我定手刃了仇人为你报仇,然后找到皇祖母和麟儿!”
“傻孩子。”父皇无比安心的笑了,又转头望天,微不可闻的叹了句,“真好啊。”
只是在众多人的眼里,父皇那一笑...嘴角再也能收敛回去。
“父皇!”我难以置信的瞧着父皇那已然定格在某处的视线,悲痛控制不住的袭上了心头。
赢长乐亦泣不成声,可惜在我的眼中她早就已经是惺惺作态的样子了。
“都是你这个女人!都是你害死父皇的...”我松开父皇的手,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大脑甚至一片空白。
只知道心中似有无数火苗,熊熊炙烤着我的心脏仿若要将我生吞活剥了般的痛。
“我杀了你!”这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完,我便不顾一切的从公孙子都的手里夺过长剑。
在赢长乐还来不及反应的空隙,手里便猛地一送,剑身刺入了赢长乐的胸口。
却未能入她胸口几寸,公孙子都就从我的身后抱住了我。
“苏丹,理智一些,你忘了你父皇刚刚说的话了吗?”
“放开我!”
我大喝一声,然后不管不顾的将剑从赢长乐的胸口抽出,双目狠狠的瞪着赢长乐那张被悔恨填满的脸。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那些楚国人!”
殊不知那时旁人眼里的我,早已像是个疯子般,举着手里的剑胡乱挥舞着。
竟不惜伤了公孙子都,换取自由。
“苏丹!”被我伤了手腕的公孙子都在我身后痛心疾的大呼。
而我却充耳不闻,只有凛冽的杀意充满了我每一根神经。
没错,杀他们...都是他们害的,父皇的死,钟离的亡,这一笔笔血淋淋的债,唯有如此才能讨回来。
...
但令我始料未及的是,我的剑甚至还没能来到赢长乐的面前,那女人的身姿便迅的融入了一团云雾之中。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场景怎么好像似曾相识一般?
“苏丹...苏丹...”
适时我的耳畔遽然飘起几道急切的嗓音,才使得我的眼前一明。
“你终于醒了。”
此时房内烛火微跳,映衬着身边公孙子都眉间挑起的一抹迷人笑意,而他未束的墨柔柔披散在身后,令他低眉瞧我时,正好打在了我的脸上。
他的胸前有些低的衣物更是让我眼角不由自主的一颤,原因竟是因为我不小心瞥见了一缕春色。
不过此时面对如此血脉偾张的画面,我并没有心情激动,只是拧眉瞧着屋顶。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了?”难道那些都只是梦?
公孙子都未回我话,只是抬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半晌,才稍放下心道,“你高烧不退,昏昏沉沉的这都已经是第四天了。”
那这么一说,之前真的是梦?
我抱着侥幸的心理侧眸,却赫然看到了公孙子都藏在袖里的手腕上正缠了厚厚的白纱。
所以说,梦里那些都是真的?
我弹坐起身,紧张的捉住了公孙子都的手臂,“公孙,我父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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