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云暗地里扯了扯桃心的衣袖,又朝其和惊羽施了个眼神,“好了!既然姑娘没事的话,那我们出去吧!”
说完惊云担忧的看了看我,然后小心的凑到了我的耳边低语了句,“姑娘重伤昏迷了一个月,太子殿下就守在这照顾了你一个月,连皇上宣朝也不曾理会,直到刚刚他见你苏醒,狂喜之下才红着眼睛转过了身。”
说罢,惊云朝我微微颔,三人便齐刷刷的退了出去。
也就是说...他在这里照顾了我一个月?
“我...咳咳...”我张张嘴刚想说话,却因嗓子干涩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那玄色的身影见状,立马一个箭步上前来,神色紧张到如临大敌般,“哪里不舒服?”
我略摇头,再抬起眼皮时,却着实被惊呆了。
此刻在我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殷临浠没错吗?
从前我还嫌他面如傅粉的脸太过于阴柔,如今却是憔悴的不成样子了,浑身也瘦了一大圈,身形单薄的仿佛再也受不起半点风般。
那双眸子甚至因为消瘦的缘故,凹进了眼窝里,瞧着我的时候漆黑的眸瞳里竟是饱含了心疼。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轻轻的开口,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忧伤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你才是,怎么变得这样憔悴了?”我不由颦眉,手指缓缓的抬起。
本是欲抚上他的脸颊,殷临浠却立马捉住了我的手。
那一瞬间我及时捕捉到了从他眼中飞快闪过的情绪,那种情绪...
是恐惧!一种深深的恐惧,他在害怕着什么?
我低眼看着他紧紧抓住我直到泛白的手指,眉头紧皱。
殷临浠才恍然醒过神,如触电般放开了我,薄唇边很是艰难的漾起一抹笑,“你放心吧,我不过是休息少了些,无碍的,倒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我去叫医官来!”
说完他就要起身。
我却趁机捉住了殷临浠的手,直问道,“你是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对劲。”
殷临浠的身躯僵住,愣了片刻,才回眸作出平常的表情,笑道,“没怎么啊,你别多想,我只是怕你大伤初愈会有哪里不适应而已。”
“不适应...”我稍呆了呆。
又动动手臂,却是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难道是像刚刚惊羽她们说的那般,因为我已经昏睡了快一个月,所以才有些不适应?
可究竟是怎样严重的伤能令我足足昏睡了近一个月呢?
而且,奇怪的还有...若我真的受了那样严重的伤,为什么我的浑身除了有些疲乏以外,并没有感到任何一丝的痛意呢?
难道是快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伤口已经愈合了?
殷临浠将我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回床榻,目光有些闪躲的样子。
“殷临浠!”我轻轻一笑,手指有些无力的覆上了他略有薄茧的大手,“别担心,我没事的!虽然受了重伤,但我的身子一点也没有难受的感觉!”
听我说话,殷临浠只低着脑袋,却未吱一声。
“殷临浠?”
好半晌,他仍是没有任何反应,光顾着低头。
我觉察到了几分异样,于是警惕道,“是不是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说话?”
这时,有什么东西打在了我的手背上,温热。
是什么?难道...是殷临浠在哭?
我猛然起身,企图对上他的视线。
殷临浠却慌乱失措的别开眸子。
“究竟是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薄怒捧住他的脸,逼得其与我对视。
可就在对视的那一秒,我彻底愣住了。
只因我面前这个高高瘦瘦的大男人此刻竟猩红着眼圈。
“你...你为什么?”我错愕的放下手。
慌乱中,他别开目光,良久才听其情恸道,“对不起,都是我没保护好你!我明明就不该带你涉入那样的危险里的。”
“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才...”
我未说完,只是看着他带着深深愧疚的脸,噗嗤笑开。
然后伸出手,挽住了他的手臂,佯作欲恼的样子,“你是傻瓜啊你!”
殷临浠怔怔的看着我,表情未曾有丝毫放松,反倒好几次欲言又止。
最后,才听他在我耳边自责道,“不,不只是那样,其实你这伤比你能想到的严重许多,它甚至快要了你的命,那个从背后偷袭你的吴国兵他的箭镞是玄铁打造的,箭身几乎完全穿透了你的肩,我和舅父请了很多医官也只勉强保住了你的心脉...”
有那么严重吗?
我低眼看看自己完好的躯体,怀疑的继续瞧向他,“所以呢?”
“沈霄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并送来了一种名为“血丹”的丹药,让我以之与你服下了。”
“血丹?”
“嗯,彼时我实在走投无路了,你的气息又愈见孱弱,所以我只得搏一把!便喂你服下了,但这种丹药邪玄至极,它虽能令你伤处不消多时便能痊愈,亦能强化你的体能,只是有一点...”
说到这,殷临浠有些吞吞吐吐了起来。
而我依旧觉得他是在与我开玩笑,遂笑着追问,“但有一点什么?”
“倘若服下此丹药,必有噬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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