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原太子府一行在殷临浠被废黜的两日后搬至了一处别邸。
不仅殷临浠手里的兵权被尽数剥夺,就连仆从的数量也迅精减到只剩下三人,分别是一个侍奉殷临浠起居的小厮,一个厨子和一个浣衣的老婆子。
而在如此境地里,相比之前在太子府时的雕梁画栋和锦衣玉食,我的心底反之变得前所未有的踏实了起来。
虽此处确实是荒凉的可怜,不仅墙面霉到随处可见斑驳的痕迹,更甚连休息的寝屋地面上都长出了野草。
但这里除了条件艰苦些以外,却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殷临浠也不必周旋在朝臣当中了,这是最令我欣慰的地方。
只不过就是苦了跟在我身边的这三个丫头了。
“公主,我们往后真的就要住在这了?”此时,桃心蹲在地上瞧着从屋内地缝里钻进来的野草,脸上带着无限惊异的表情。
我正清理着寝屋里布满厚厚灰尘的桌面,听桃心这么一问以后,干脆顿住手下的活,故意扬唇轻笑,“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见这环境艰苦,所以想逃跑啊?”
“公主!”桃心急得面色一红,当时便起身连连跺脚,“我不是那个意思。”
“瞧你,我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我好笑的瞧着她,继续手下的活。
这倒引出了桃心眼中的几许悲哀,“公主…我只是觉得…你何曾做过这样的事啊?那个皇帝真的太过分了!”
“嘘!”
听她提及殷临浠的老爹,我惊的立马捂住了她的嘴,又左右瞧了瞧。
确定了四下无人,才心有余悸道,“我的好桃心啊,你还以为这是太子府呢?如此张狂的话语以后可是不能再说了,你自小跟着我,多少也应该耳濡目染了些许东西吧?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隔墙有耳?”
这一句以后,桃心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所言不妥,遂摸着鼻尖腼腆道,“对不起,公主,都怪我一时没想那么多。”
“你啊…”
说罢,我略叹了口气。
最终才想起来问,“对了,殷临浠去哪了?怎么没见他人?”
“哦,你说太子殿下啊…”桃心几乎脱口而出,尔后想起殷临浠不再是太子了,又拍拍自己的脑袋,陪笑道,“你看我这记性,二皇子刚刚和一个男子出去了。”
“男子?”我稍挑眉,“谁啊?”
桃心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
就在我脖子思忖时,屋外突然传来了“哎哟”一声。
随后有人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
我与桃心对视一眼,再等我们推开门却是见惊云冷着脸以剑指着前方。
而那前方跌坐在泥泞里嚎啕大哭的人,不正是殷临浠的小皇叔殷勉吗?
“生了什么事?”
我将惊云举着剑的手按下,又望向泪眼婆娑的殷勉。
不料,那泥泞里的人见来人是我,立时便张开双臂朝我奔了过来。
“站住!”我惊的就要往屋内躲。
好在惊云及时的拦住了他。
殷勉被阻隔,只得委屈扁着嘴望向我,又无比可怜的唤了声,“大姐头,是我啊!”
“大姐头?”桃心和惊羽被这称呼逗笑。
窘迫之下,我只好垂下眼帘,其实心里早已将殷勉啐骂了千万遍。
“大姐头,我听太妃娘亲说小饭团被皇上兄长削了名号,你还好吧?”
抬眼见殷勉满脸的关切,我的心底不禁柔软下来了几分。
于是摇摇头,“没事,倒是你怎么来了?身边也没个人跟着,该不会又是偷偷跑出来的吧?太妃娘娘知道吗?”
这样一问,殷勉立即苦着一张脸了,“太妃娘亲逼我去向先生学功课,我是趁侍卫不注意偷偷跑来这里的,既然大姐头没事,那我就要先回去了,要不然被太妃娘亲现就糟了!”
说完,他像是变戏法一般,从胸前掏出一大袋东西塞到了我的手里。
“这是什么?”我疑惑。
稍扒开一些,才现手中这一大袋沉甸甸的竟然都是金银细软。
殷勉如殷临浠七八分相似的脸上暖暖一笑,“这是我从王府里拿出来的,怕被太妃娘亲现,所以先放在大姐头这!”
“你”我一时愣住,不知作何反应。
心里尚且还未猜出他的用意,殷勉倒是拧身往外跑了几步,朝我挥手道,“那大姐头,我先走了!”
“哎?”我伸手。
那厮却只管一个劲的往外跑了。
“这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