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奇迹!快松嘴!”
我无奈的拍了拍小家伙富有弹性的脸颊,哪知他却犹如赌气般非但不撒嘴,反而对我翻了个白眼?
这这这,确定我这是生了个孩子,而不是一个小人精?
见他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我只好换了一招,故作怒状的提高了音量道,“臭小子,还不快给我松开?你属鳖的是不是?”
“呜?”
小小的奇迹似乎不太明白我说的鳖是什么意思,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好奇的盯着我,一时也就忘记了还“咬”着沈霄这一茬。
是以,这个刚刚才被我“救”下的沈霄又跳出来作老好人道,“素儿,奇迹还是个婴儿呢!你好好和他说。”
“说?”
我十分无语的瞥了他一眼,好歹这家伙也知道奇迹还是个婴儿,若是用说的他能听得懂吗?
沈霄笑着点头,又叮嘱奶娘道,“小公子该饿了,快带去喂奶吧。”
“是!”
奶娘当即朝沈霄行礼。
待她将一脸茫然的奇迹从我手里接过去时,这个尚在襁褓里的小娃娃突然扁了扁小嘴,那双如葡萄般乌黑的大眼睛里带着些水汽似乞怜般紧紧盯着我,面上则做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配合着一双紧紧攥成肉丸子状的小手以及莲藕小手臂,真是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啊!
虽然看他蹬着腿似乎是不太想和奶娘走的样子,但最后在饥饿的驱使下小家伙只好缴械投降,任由奶娘抱着离开了。
实在是对不住啊奇迹!若不是娘早产,身子如今还未完全恢复,你也不必跟着奶娘了
我苦笑一声,揉了揉尚且余留着酸胀感觉的太阳穴,突然才想起,“对了沈霄,我有件事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呢,殷临浠他究竟”
“在此之前,我也有件事要和你说。”
沈霄打断我的话。
见我疑惑的看着他时,方抿唇一笑,对着门口吩咐了声,“来人,把她给我带上来!”
话音落下,自门口处两名仆役便一左一右夹着一条白色的身影进来了,只是那个女人似被用过酷刑,白色的襦裙上已经满是血污,身上也是左一道右一道的布满了伤痕,此刻在两名仆役的搀扶下正披头散的低着脑袋,我实在是没能瞧清楚底下那张脸。
沈霄稍稍抬手,她身边的一名仆役就捏住了她的下颚,令这女人不得不与我对视。
“姜杳?”
我吃惊的看着这个才几天没见就已经消瘦到只剩下一副骨架的女人,很难将记忆中的她与眼前这副形象联合在一起。
这时,姜杳藏在凌乱丝里的脸露了出来,一双深陷在眼窝中的眼睛带着浓浓的怨毒,嗤笑道,“怎么,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没有死?”
“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沈霄微微眯起眼眸,面上满是冷漠的对着姜杳。
姜杳一听他说话,便立马将愤恨的眼神又转到了沈霄身上,“你以为你当初在西北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吗?若不是你为了控制我,给我下了五石散,我何至于落得今日这副德行?早知如此,当初你还不如别救我,就让我死在西北多好!”
“哼!”沈霄冷哼,目中带着鄙夷和不屑看着那个心思歹毒的女人,“你以为若不是素儿,你能活到今日?”
姜杳一怔,乌黑的双眼中立时盈上了水光,然后低着脑袋默了片刻,消瘦而苍白的脸上终于扬起了一抹绝望的笑意,“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你留着我,终究对我是有半分情意的。”
姜杳咬着早已失了血色的唇,声线颤抖的说完这句话,继而瞧向我讽刺一笑,眼中的水光凝聚成了眼泪顺着她削尖的下颚重重砸在了地上,“赢素雪啊赢素雪,你真是天底下最该死的人,你生在皇家一开始便拥有了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你父皇更是该死,他不光用他专断的权利杀死了我姜家所有无辜的人,还毁了我的一生,他该死所以钟离才会灭在他的手里!”
“你给我住嘴!”
见我怒了,姜杳失笑,“怎么?说到你痛处了?可我有说错吗?你和你父皇就是这个世上最残忍的人,你父皇让我嫁给他毁了我的一生,而你表面上假仁假义的送我出逃离宫,暗地里却派人毁了我的清白,你们父女两虽从不曾亲手染血却也是罪孽深重,世人皆因你们受伤,所以我当然要替天行道,杀你我又有什么错?”
“你疯了吧!”盯着面前那个仿若失去了心智,满脸阴鸷的女人,我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平静道,“你就这般活在自我折磨里有意思吗?你明知道毁你清白的人不是我指使的,而且你嫁给我父皇亦是你们姜家为了争夺荣宠的手段,你姜家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更是因为你的父亲通敌叛国,这一切与我何干?与父皇更是没有任何关系!”
“不!是你们!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错!我落得今日这步田地都是你们赢氏的错!”
姜杳拼命的揪着自己的头,歇斯底里的吼出这一句后竟是瞪着猩红的眼睛欲上前,所幸两名仆役在身旁压制了她。
我微微闭上眼眸,记忆里父皇为了让姜杳能活下来而请求我带她远离皇宫的那一幕重新浮现在脑海中,甚至连他说过的一字一句都是那么的清晰。
可笑,父皇若是知道这个女人会在往后的日子里变得如此扭曲,他又该有多失望呢?
良久,我望着身旁神情莫测的沈霄,“你带她见我,该不会是想让我做什么让她生或者死之类的决定吧?”
沈霄轻笑,熠熠的看着我,语气却是云淡风轻道,“是倒也不是。我知道当初在西北就是你放了她一马,而我要让你知道的就是,有些人骨子里的东西是永远改变不了的,对于这种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他们,永除后患!”
话音落下,两名仆役目中一狠,拉着一脸绝望的姜杳就出了门。
直到门外传来女人凄厉的惨叫,和肉体破碎的闷响,沈霄才表情淡然的转过身子往外走去。
“你也是你口里所说的那种人吗?”
我从背后轻轻问他。
使得那道已经走到门前的修长身形猛地一震,立在原地好半晌才微微扬起脑袋看了眼外面被乌云遮蔽的不留半点空隙的天空,似无可奈何的轻叹了口气。
锦蓝色的身影终究还是消失在了门口。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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