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定叫你千倍万倍的偿还!”
沈霄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极为轻飘,似毫不着力一般,可就是在这种古怪的平静里藏着的却是叫人胆战心惊的杀意。
“就凭你?”皇帝冷笑,面上带着鄙夷的神情,“就算此时朕的情况再不济,朕好歹还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而你呢?当初若不是朕提携你,就凭你一条外来的野狗也配有这个资格站在朕的面前?”
“你说的不错!”沈霄眸中潋滟过几许迷离,手上的长剑重新指住皇帝,“以前是我有眼无珠,竟被一时的权利欲望蒙蔽了双眼,辨不清是非曲直才会作茧自缚落得今日这般的下场,不过,你真以为你的皇位坐的很稳吗?也是你既派人封锁了四城,想必同样也将朝里生的大事给阻隔在了四城之外了吧!”
皇帝微眯着眼睛紧紧盯着沈霄,似乎欲在他身上看出个窟窿一般。
沈霄蔑笑,“你肯定不知道自己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会毁在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身上,甚至直到现在你还蒙在鼓里吧?”
话说到这里,沈霄若有深意的看了看皇帝,突然一笑,“就在鲁阳被焚城的夜里,刚好有一家人外出,而他们回去鲁阳的时候,又正好瞧见运送补给的队伍在城内四处纵火,于是他们就悄悄逃了出来,在你们封锁鲁阳之前就匆忙离开了,结果你猜怎么样?”
沈霄的话使得皇帝的面色骤然一紧,随后一丝不好的预感登时就从心间冒了上来。
“结果,他们就将官兵纵火的事情四处传开,你说鲜虞国能有多大,这事一经传开以后,百姓们只道是瘟疫肆虐,皇帝在藉由运送补给的名头来纵容钦差行凶焚城并企图以此来阻断瘟疫延续,未经七日,此事就传入了皇宫,众臣紧急求见皇上,为辩消息真假还特意派人到了鲁阳城城郊,结果他们真的看见独孤岙的人守在鲁阳城外,要知道这件事代表的可不单单是四城被控制那么简单,更说明了独孤岙在图谋不轨,众臣当然担心!可他们却哪里知道皇上会在这样的紧急关头将他们拒之门外,并对外宣称是重病复了,谁也不见!众臣实在没办法,为了上表求见决心只好齐齐跪在甘泉宫门前,这一跪就是四天,其中有几位年迈的官员甚至因为体力不支的原因昏了过去,但就算这样,甘泉宫的大门依旧紧闭不开,众臣见状,心下当即凄楚无比,想来此时正逢贼人入侵战乱不断,边陲突然又生了四城被内臣禁锢的事情,真真是内忧外患,可皇上身为一国之君竟在这样千钧一之际丝毫不理朝政,不顾百姓的死活,六部自然要秉承国不可一日无君的理念,当断则断”
话说到这里,皇帝略有些浊色的眼睛里终于见到了一丝凉意。
沈霄十分满意的笑开,“皇上应该知晓在生战乱的时候,国君若是连续不理政事还无故消失的话,遵照祖制,六部大臣是有权利推举一位皇子作为新皇,并举行即位大典来昭告天下的吧?”
沈霄故意说完,皇帝终于慌了。
亦是在这一刻皇帝才恍然明白过来,那个被他砍下头颅的兵士所说的话,原来竟是因为自己已经被推下了皇位?所以那些乱军才会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可是怎么能这样?明明他比任何人都更加珍爱那个位置啊!
“怎么?皇上哦不,太上皇,你这是怎么了?面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沈霄打量着皇帝的神色,微微一笑。
皇帝懵了片刻,突然如犯了失心疯了一般,也不顾沈霄手里指着自己的长剑就蓦地上前一步,瞪大双眼紧紧捉住沈霄的手臂大喊道,“朕不相信!你说是谁?谁敢夺走朕的位置?谁竟然敢擅作主张?朕要去杀了他们!你说啊他们是谁!”
“太上皇不如自己亲眼去看啊!”沈霄不耐烦的狠狠推开皇帝,见其面色苍白,又恢复冷笑道,“对了,太上皇若是要去瞧,也需要有命回畿城不是?眼下新军势若虎豹,占夺四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太上皇若不趁早离开,不仅会性命堪虞,就连以前做过的那些陋事也会一并为天下人所知,到时候你猜你还能稳稳的坐在太上皇的位置上吗?”
“你敢威胁朕?你信不信朕立马就能让城楼上挂着的女人去死?”皇帝咬牙切齿的揪紧沈霄的衣襟。
此刻,沈霄身后的天空中有一颗明黄色的“流星”呼啸着划破了苍茫的夜空,重重落在连朔内城里出了一声响遏行云的爆炸声,紧随其后的冲天火光里有人在撕心裂肺的痛哭嚎叫。
而沈霄就这样面无表情的与凶神恶煞的皇帝对视着,火光淡淡笼罩在二人的身上,隔着遥远的距离竟然能听到“噼啪”微响,然后只见远处霞灰相接的天空下有大片如萤火虫般随风飘舞的火星子直往天空,为整个夜晚增添了许多苍凉的色彩。
“呵”沈霄哑然失笑,直勾勾望进对方瞳孔里的眼中多了几许嘲讽,“太上皇怕是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吧?你说我要是在这里悄无声息的杀了你,再灭了底下那群杂碎,谁还能威胁我?”
“你敢!”
“你可以试试!”沈霄收住薄唇边最后一丝笑意,取而代之的是阴晦的神情,“只不过你也要好好想清楚,以我的武功要杀你的话绝对可以让底下那群等你号令的人毫无知觉,到时候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与我辩舌吗?”
皇帝的表情微动了动,捉住沈霄衣襟的手亦不由自主的垂了下来。
不过,这却是迷惑沈霄的障眼法。
皇帝为了让沈霄放松戒备故意作出一副失落的德行,又趁沈霄不注意,跑到了墙头边,企图与墙下的兵士打照会。
好在沈霄眼疾手快,在皇帝的呼喊声尚且停留在嗓子里的时候,就被沈霄从身后一把拽过,又飞快的捂住他的嘴巴以长剑架上了他的颈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