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静妃当着我的面,将瓷杯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破碎的声音。
我一脸讶异的瞅着那杯梅花酿被摔在地上,一片狼籍。
静妃一脸平静,但是森冷的问我,“这茶谁泡的!”
茶?我有些疑惑,却仍是如实回道,“我身边的长侍新月。”
我看着她的双手握拳,继而颤抖,脸色一片愤怒与哀伤,“你可知这茶里有什么?”
听到她这句话,我的心跳猛的漏跳好几拍,隐隐觉得有些问题,但是却仍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只见她的眼泪已迷蒙上眼眶,“相信你肯定知道我进宫后不久就被夏雨那个贱人暗害,已是不孕之身吧?”她将目光投放在很远很远,目光有些呆滞,声音仍有掩饰不住的恨意。
我也不隐瞒,我的确听耶律齐说过。
我平静的答道,“本宫的确听闻。”
“可是,他却没告诉你,其实也不全是夏雨那个贱人,其中,皇上也一直在默许。他虽然不碰我,但是却已经默许了她的做法,没有阻拦。她怕我成为第二个雅夫人。所以漠视夏雨派人在我每日的茶水中一点一点的加入麝香,最后导致我终身无法生育!”她激动的话语,一字一句清晰的蹿入我耳中。
我猛然一惊,该不会……
她长叹一声,“没错,你这杯所谓的梅花酿,与当年我所饮之香味一模一样。”
我惊然而弹起,不敢相信的望着静妃,想从她眼中找出此话的真假。可是……全是肯定!我不自觉的颤抖着,我每日喝的茶……不自觉抚上自己的小腹,再望望地上湿了一大片的茶,冷笑出声。
双腿一软而下,伸手将那已碎的残片收入手中,一块一块相击间发出清脆的声响。每发出一阵声响,我的心仿佛就如刀割一般,疼到无法再呼吸。
有些事我不想去看清,可是现实却逼着我看清。
“新月竟如此狠毒!”我一字一语的咬牙而语,碎片割在我的手心,隐隐作痛。
我本因为春蕊的原因对她多处宽容,哪怕知道她对萧锦城有心,可是仍是装作不知,只要她没有做出伤害我的事情,我不想追究。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敢……
静妃见我一脸悲恨,顿时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却不知该不该和我说。
“你认为是……一个丫头?”她眼中的我一定很可笑。
看着她欲言又止,我顿时浑身一凛,经她一说,却已心如明镜,说再多只是多言,萧锦城!你就是这样爱我的?原来你就是这样爱我的!
静妃临走前,我向她请求了一份懿旨,如今凤印不在我手里,想去天牢探望雅夫人与萧右必须要经过她的同意。
“你确定?”她一脸为难的看着我,眸中深藏不解疑虑。
看我一脸固执,她终是考虑再三为我下了一道懿旨。
深记得她临走时对我说,“不要再接近耶律齐,你会害了他。”原来,她今日来昭凤宫的目的只为了这事。
其实,这句话我早就心知肚明。帝,是他的主子,妃,亦为他的主子,正所谓情义难两全。我从来也不想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但是他却义无返顾的愿意忠于皇上,又想守护我。但是,这两样真的能同时兼顾吗?他还有大仇未报,我的确应该远离他!
我手持她的懿旨很容易便进入天牢。
我站在牢门前,凝视雅夫人与萧右相拥而依,安详的闭目而睡去。我相信,在这天牢中是他们最安宁的几日吧。
不自觉的竟然有些羡慕。
最后凝视片刻后,我吩咐牢头将门打开,他却为难的呆在原地道,“皇妃,里边的可是皇上亲手送进来的犯人,您有什么话就在外边说……”
我厉声打断,“怎么,本宫现在还没有被废掉你就可以随意阻挠我了?别忘了本宫可是请了静妃的旨意,你是将凤印不当回事吗?”
他因我的话而开始动摇着,我适时放低声音,“本宫就进去说一会,很快便会出来。”
终于,他在我的软硬兼施之下开了牢门,放我进去。牢中相拥卧草堆靠暗墙的二人已从睡梦中醒来,两双迷茫的目光一齐盯着我不放,也不说一句话。
我轻轻蹲下,将手中的食盒放下,然后打开。里边放的并不是饭菜,而是一小坛女儿红与两支鸳鸯红烛,我小心的将它们取出。
雅夫人凝着我的举动甚为不解,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相信,你们两此刻最大的心愿,并不是期望皇上能饶你们一命,而是共结连理。”点燃红烛,听着烛火嘶嘶之声,我的笑容控制不住的泛开,“今日,我就做你们的证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