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别走。”他的眼中黑的清透,“留在我身边,让我好好抱抱你,不要让人来打搅我们。”
“可是……你的伤……”我仍是不放心的盯着雪白的纱布上已经染了丝丝的血红,万一伤口感染怎么办?
“一点轻伤而已,我还承受的住。”他见我犹豫,顿时不由分说的将我揽入怀中,疲乏地伏在我胸前闭目休憩,平稳的呼吸让我感觉他是否睡着了。
好吧,看着胸前苍白的一张脸,我心软的张不开口拒绝。
我尽量将身体不去贴靠在他的身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将他的伤口扯裂。指尖轻轻的上移,温柔的划过他的脸颊,深深的凝视着他的睡容,就怕他会从我面前消失一般。
对于我的触碰,他的身子有片刻的僵硬,随即松弛而下,放在我腰肢的手又紧了几分。深深吸了几口气,脸上挂着干净的笑意,“心儿,我爱你。”
面对他突兀的表白,我闻言一怔,随即怀疑刚才听到的表白是我出现的幻觉,有点不确定的又问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不管你到哪里,我都爱你并且找到你。
后半句他没有说,依旧是闭着眼睛,含着笑意重复了一遍。
我真是,好久都没有听他再说过‘我爱你’三个字,他第一次对我说的时候感觉已经很久很久了。
我仍然有些不确定,很认真的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萧锦城说,很爱你。不管你到哪里,他都会一直,一直爱你……”他很有耐心的又回了一句,头深深的埋在我的胸前,真的……很像个孩子。
我喜欢这样的他,因为此时才是最真实的他,真正的他待我惊醒,床侧却空空无一人,我的心凉到脚底板,萧锦城呢?跑哪去了?
我迷惘在帐中搜寻着,却见萧左和穆天颜搀扶着萧锦城揭帐而入。
我一惊,立刻赤脚翻身跳下床,搀扶着他另一只手,冲着他们道,“皇上伤势未好,怎么能随便出去走动,看看,伤口又流血了。”
“臣也劝皇上勿出去,但是皇上坚特,臣拗不过他。”萧左皱着没,一脸的委屈。
萧锦城淡淡的笑了笑,“朕的伤势怕是军中将士最为担心的一点,若朕不出去给他们一个安心,这场仗我军便已输了一半。”
“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你的伤口才刚稳定下来,药材还有好些日子才到。你要再出个万一,我岂不是又要上雪峰采一次雪莲!”
我的口气突然闪现异常的激动,但是搀扶他的力气依然是小心翼翼的。
看着萧左和穆天颜将他扶坐在一张铺赦了雪狼皮的一张椅子上,他软软的倚靠其上,带着笑意睇着我,“朕没事的。”
我无奈的叹息一声,忽望四个暖盆中的火没有初时之旺,便信步蹲在火盆边往里面加碳。
帐中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穆天颜和萧左对看一眼,似乎察觉到什么,一起躬身一拜,“臣/臣先行告退。”
然后只听得帐幕被揭开又被放下的声,火炭‘噼噼啪啪’的在盆中燃烧着。
我起身走至他身边,颇为忧虑的问,“锦城,这场仗你有把握打赢吗?”
“没有。”他回答的很轻松,但是这两个字却是如此凝重。
“这么没有信心吗?咱们的实力比连城的实力要盛许多啊。”而且,你可是男主啊哪有男主不胜利反倒让四五六胜利的道理?!
不过他这样没有自信却让我很讶异,我从来没有想过不可一世的他会说出这样没有信心的话来。
萧锦城拉过我垂放在侧的左手,“是我累了。”
累!这是我第一次在他嘴里听他说这个字。我从来没有想过,他竟会说累。
他修长的指尖摩擦过我每一根手指,那么轻柔。薄锐的嘴角一如往常那般凌起,然而那其中却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与期许,“心儿,我们也自私一次好吗。丢下这五十万大军,我们远走他方,去过你想要的生活,没有战争,没有血腥,没有利用……”
我再一次因他的话惊呆,只能怔怔的望着他良久,良久。
萧锦城真的变了,他真的已经厌倦了这宫廷的斗争与身为皇帝的无奈,再也没有那份强势与不近人情。
他今天说的两个词,累,还是在我面前的那个为了争夺皇位连亲弟弟都能杀的萧锦城吗?
“心儿,回答我。”萧锦城握着我的手用了几分力气,这才使我回过神,眼光凌乱的在四处徘徊不敢正视于他,“锦城,你别与我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