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野地里传来几声鸡鸣。
大兴城西二十里左右,有一处正在开发的荒地。
这里是当今圣上亲自批准为难民建造家园的地方,一个多月,这里已经初具规模。
甚至于,在一处平摊的开阔地前,有从大兴城里来的商人摆起了市集,卖些酒肉给建房的工人以及看护的兵丁。
刘棉忆打了个哈欠,走出帐篷。
身为曲长的刘棉忆,十多天前,接到女帝旨意,带队在此处驻扎,帮忙保护并看管,协助建造之事顺利完成。
他笑望着左右帐篷,手下兵卒大多数还都没起床,当时摇头骂道:“这帮小兔崽子,天都亮了还睡,六子。”
喊了一声,身为什长的六子几步跑出来,到跟前了,一踢军靴:“大人。”
“去,把兄弟们都叫起来,他娘的昨晚上赌钱也不喊我。”
六子挠着头嘿嘿笑,被刘棉忆踢了一脚后,屁颠屁颠的走了。
人走后,刘棉忆登高而上,在一处矮坡顶上,练起了军中拳法来。
一通拳毕,出了一身汗,神清气爽,再去看坡下帐篷,已经有不少的军卒醒来,见着了坡顶的刘棉忆,都笑着打起了招呼。
刘棉忆这边,正准备回应的时候,忽然间,瞅着远方地平线,皱起了眉头。
“大人,您怎么了?”坡下不少的士卒都在问。
刘棉忆没有功夫回答,下意识的就要去摸腰间武器,但是却想起自己的佩刀,尚在帐内没有拿出来。
但自远处而来的骑兵,却已经疾驰而来。
看打扮,那些骑兵并不是隋阳官方势力,他们衣着驳杂,举着的旗子上,画着各式各样的野兽。
“敌袭!!!敌袭!!!”
刘棉忆扯嗓子大喊,底下军士一片慌乱。
自坡上跃下来,刘棉忆飞快指挥着手下人:“六子,你带人保护百姓,猴子,叫上兄弟们,跟我上。”
一亲兵抓起刀来扔给了刘棉忆。
刘棉忆接了刀,到一旁简陋的马鹏里翻身上马,朝着敌人来的方向便冲了出去。
待近了些,刘棉忆方才看的清楚,那明明就是一伙山贼。
为首几十匹野马,马上坐着衣不蔽体的汉子,各个肌肉虬结,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吆五喝六。
为首的一人,瘦的好似个猴,但却提着比他人还高的巨斧。
“杀!”
刘棉忆大声咆哮,身后跟着的军士各个呐喊冲上。
···
御书房内,一夜忙碌至天晓,那边水仙还在读着折子,忽然间感觉到不对劲,一抬头,看到王小来已经闭上了眼睛,不知何时睡着了。
当时恼怒,站起来就要踹醒他时,女帝拦住了,脱下了自己披着的龙袍,盖在了王小来的身上。
揉着眼睛走出御书房,到外面,深吸了口气,女帝的面容有些憔悴。
“忙了一晚,可算是把上个月的政务给处理的差不多了。”女帝叹气道。
水仙站在身后,一脸的心疼。
自打她做了女帝近卫后,还从来没见女帝提早休息过,哪怕是两个月前的围场秋猎,到了晚上时,女帝也是秉烛夜批,一个君王如此勤勉,水仙还从未听说过。
活动着自身筋骨,女帝回头看御书房内批阅堆好的奏折,笑道:“去,把奏折都拿出来吧,待会儿早朝的时候,发到下面,尽快把这事给办了。”
水仙点头,返回去把奏折都拿了出来,与女帝一同来到了太和殿。
当太阳完全升起,已经到了早朝时分,值卯太监喊了声入朝后,官员们,分批次进入了太和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耳中是一成不变的朝拜声,然后女帝听了,却没有半点情绪变化,在她看来,这些人口中的敬语,远不如王小来随意的一句话来的亲切。
虽说王小来嘴里没个实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女帝听了就是舒坦。
“这是上个月积压的奏折,朕已经批阅完毕,其中大多是关于如何处理南方六省难民的,户部。”
女帝叫了一声。
班子中,慢悠悠的走出来一五十多岁的紫衣贵人,正是户部尚书卢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