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叔抬眸看了顾棠一眼，让他将柜子里的一个盒子拿过来，又让他找一根蜡烛点燃。顾棠照做不误，拿着蜡烛放在桌子上，那盒子已经打开，里面是一瓶瓶的药，还有一些绷带。

顾二叔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在蜡烛上烧了一会儿，动作熟稔地将苏绾淮手上腐烂的肉块割下。

强行割掉腐肉也太乱来了，顾棠心里觉得这种外伤手术去医院会更有保障一些，可想要阻止，却又怕他这一开口，让顾二叔分神。没有麻醉，可是苏绾淮除了发抖，连喊疼的意识都没有。顾棠犹豫片刻，便跑到床的而另一边，强行压住被疼得直抖的苏绾淮，不让他动得太厉害而扯到伤口。

顾二叔的动作很快，很快就帮苏绾淮的伤口处理干净，重新绑上绷带。

“二叔，你不是说苏绾淮中蛊了吗？那光是处理伤口不行吧。”见伤口被处理好，顾棠松了一口气，但自家二叔慢悠悠的擦拭着匕首，心里又不由得急得有些上火，这都什么时候了，二叔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怎么的，怎么还那么不慌不乱的。

‘你为何想救他？’顾二叔看了顾棠一眼，脸上面无表情。

为何？顾棠愣了一下觉得有些搞笑，这算是什么问题，他扯了扯嘴角，“二叔，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救人命需要理由吗？就算他只是一个陌生人，我们有办法救他就不能见死不救啊。更何况他是我的朋友。”

‘这不是普通的病，也不是普通的治法。没有母虫，这蛊很难除。我必须确定你的想法，只有这样，我才能考虑要不要救他，因为机会只有一次，且跟你的命息息相关。’

顾二叔将匕首放到一边，他比划手语的速度刻意放慢，似乎怕顾棠看不清楚。

顾棠这才意识到自家二叔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在考虑要不要救苏绾淮，这种考虑，是没有把苏绾淮当作一个人看，好像他只是一个东西，而他们现在正在掂量他的价值，掂量他值不值得被救。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顾棠差点没笑出声来，怎么会有这种事情，他仿佛从未真正认识过自家二叔，他真的没想到二叔会说出这样的话，会这么冷酷无情。

顾棠的头忽然开始疼起来，脑中闪过好多的画面，那些画面似乎是在他的脑海中飞速旋转撞击，痛得顾棠喊叫一声，越来越痛，仿佛要裂开一般，支撑不住半跪到地上。

“棠哥哥！”顾允婷听到顾棠的惨叫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就想朝他那边跑过来，被顾二叔阻止。

“二叔你在胡说什么？他是我朋友，也是跟我有万般牵扯的人，苏绾淮，他到底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二叔你不比我还要清楚吗？你现在问这个，不觉得可笑吗？”

“哥哥，你想起来了？”顾允婷惊讶得不行，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没有失忆前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