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绾淮也去？你们走亲戚，关他什么事，怎么他也跟着去？”汤昀倒是好奇心十足。

“……苏绾淮也是我亲戚不行啊！”顾棠怒道。这家伙真的是，就喜欢刨根究底，这家伙应该已经把他们的底细都查得一清二楚了才是，怎么还有这么多的问题。

说起来，当初二叔就是帮苏绾淮搞了一个远方亲戚的身份，虽然不知道以汤昀的身份能查到多少，但二叔能搞定想必也是认识了什么人吧。

“你要去我自然不拦你，只是……”汤昀敛了敛神，收起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原本刀刻一般的五官瞬间染上一丝冷意。

顾棠一直觉得他这人很诡异，便有这个原因。汤昀看上去是个不好靠近的人，可是却老是对着他们嬉皮笑脸。顾棠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特别，特别到一个特种兵退役的现任公职人员会对他另眼相待。

顾棠心里叹了一口气，然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汤昀不管打着什么主意，明面上拒绝不了，他也只能暗地里再想对策，他问道，

“只是什么？”

汤昀看着顾棠，扬起一个坏笑来，“出去打架打输了可别说是我徒弟。”

“……谁认识你啊？”顾棠磨了磨牙，颇有些咬牙切齿。

“你师父我之前就是在云南混的，那里有多少我的老熟人，你可能都想不到呢。”汤昀垂下眼眸，也不知道在回忆过去还是在干嘛。

“放心吧。我还怕因为认识你被别人揍呢。”顾棠见他同意，直接拿起自己的背包就走。

本来苏绾淮想等他一起回去，但顾棠想亲自跟汤昀说一声，便让他先走一步。在没有找到那个高人之前，二叔每天都要帮苏绾淮检查身体里蛊毒的情况，顾棠也不愿意因为他而耽搁了苏绾淮的身体检查。

顾棠走到公车站等公车，忽然有那么一刻恍惚。认识苏绾淮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自己一个人搭车了。

上次他过来训练基地的时候，苏绾淮也坚持跟他来，今天没有苏绾淮在，他竟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顾棠摇了摇头，暗笑自己无聊，没事想这种事情。他上了车，走到最后面，从背包里翻出耳机，想了想又放了回去。专心看着窗外的风景。

车也不知开了多久，上来的乘客一波接着一波，顾棠本不想把注意力放人群里，可眸光一瞥却是瞥到人群中有一个小女孩。

那女孩孤零零的站着，双眼呆滞，手里还抱着半包棉花糖。没有大人陪着她，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顾棠忽然想到什么，僵硬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开。

窗外的残阳在远处的山头挣扎，可是顾棠知道，根本不需要多久，它必定会湮灭在黑暗之中，由阴暗污邪所掺杂染成的夜，到底有多少东西等着浑水摸鱼，没有人会知道。

阴阳的界限本应分明不犯秋毫，偏生顾棠长着这么一双阴阳眼，不仅看到阴阳的对立，还看到了阴阳的统一。

车忽然频繁的停下，明明没有听到什么打卡的声音，顾棠的眼角却瞥到好几个人上车的影子，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一股阴冷的寒气就这么从脚底流遍他的全身，原本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就已经让他心力交瘁，如今倒是连表情都有些僵住了。

“小伙子，让让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