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愣住了,她与海莲姑娘不过见过两次,就是她曾经想要出手相助,不也没有相助成功吗?这怎么就能算有恩了,如果这样都算的话,轩若不也说过与她同样的话。
“吴兄误会了,先前我与你家姑娘其实只见过两面,我也未曾帮到她什么,当不得恩情二字。”
吴哲云听得眉头微微皱起。
其实这顾公子与海莲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他并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自这顾公子第二次与海莲见过面后,海莲曾当着他的面跟自己说过,顾云沛这个人很好。
然后就是海莲服毒自杀后留了个他一封信,里面说自己走了,但是还欠顾云沛一个人情,问他是否愿意替自己来寻这顾云沛替自己还了人情。
吴哲云是个耿直性子,他本是史老尚书家的家生子,大半辈子都在侍候史家的人,即使史家家破以后,青槐小姐还了他自由身,他也一直跟着史家姐妹。
现在史家最后一个主子也死了,他的心也死了,他本想葬了史枝窈以后就自杀,毕竟是他保护不周才让史家绝了香火,不自杀不足以抵消自己的罪业。
何况……枝窈小姐死了,他也不想活了。
直到他看到了枝窈小姐的信,他才又打起了精神来这顾家,枝窈小姐欠下的债便是他的债,枝窈小姐还不了的话,他来还。
可是现在这顾公子却说,他与枝窈小姐并无恩。
吴哲云愣了愣后,似是想明白了什么,便站了起来。
“如此,在下便告辞了。”
说着,抬脚就往外走。
清欢瞧着这个男子突然萧索的身影,不知为何心头微紧,总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哎,吴大哥我想起来了。”
在吴哲云要迈出客厅的侍候,清欢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想起来了,我与海莲姑娘第二次见面的时候,确实曾答应过要帮他,当时也就是随口一提,我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才想起来。”
吴哲云有些疑惑的回头。
“顾公子,答应了帮她何事?”
何事?清欢哪知道什么事,但是海莲姑娘临死前这么跟这个汉子说了,肯定有她说的理由,清欢不忍也不想逆了那个女子生前最后的遗愿。
想来海莲姑娘一定也是知道了自己会替她圆谎,才说的吧。
“何事啊,其实那天吧,我与海莲姑娘相谈甚欢。”
清欢边说边心思百转的想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海莲姑娘都已经香消玉殒了还能惦记着。
“后来,我还为她画了一幅画,提了一首诗。”
那画和诗,吴哲云是知道的,毕竟海莲临死前,那幅画就展开放在她的桌前,想来是死前还曾看过。
“后来我们谈起了京城的风物。”
说道这里,清欢拍了脑门一下道。
“对了,海莲姑娘曾跟我提过,说京城的史老尚书与她有旧,那时我还开玩笑说过,他日我若有幸到了京城,定要寻到史老尚书的坟墓敬上一柱香。”
“海莲姑娘,那时还笑道,那也要替她敬上一柱,我曾开玩笑许诺,‘当然,以后我若留在京城,定每年都为她到老尚书跟前上一柱清香。’当时不过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竟成了最后的诀别之言。”
“既有此言在先,在下定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