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起身了。”
叶烟行皱着眉毛神色痛苦的醒了过来,那人温柔的抚着他的脸,在额头浅浅印上一吻。
早膳时见桌边多了几盒桂花酥,转头惊讶的看着周衍之,“衍之,可知昨日我梦中满是桂花酥,漫山遍野的桂花酥。”
“猜的。”明王安静喝粥,轻声道,“你...,梦间不自觉喊出来了。”
“啊,我喊出来了吗?”
“所以昨夜王爷回帐中又离去,其实不是忙政务,而是派人连夜回普雅买桂花酥了吗?”伺候在边上的江儿不由得惊叹,早晨看见王爷从帐中出来真是把自己魂都吓没了,自己连着两次偷懒都被撞个正着,还好王爷没有追究。
“衍之昨夜何时回来的,我太困了,沾了床铺就睡着了,没注意到。”整个人挂到周衍之背上,和个大孩子一样的撒娇,腻歪得不行。
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是累得睡着了吧。他不说,可他却不能不问了,昨晚便唤来守营将军询问,这人却是在风雪里独自去寻了自己,整整三日才归来,算过时间,那便是在自己回营前一天。
“怎么不理我呀?”
心中不断提醒自己,背后的非是族人,把人拉到身前,认真的看过他的面容。眼前人倾国倾城,温软湿润的眼眸总是望着自己满是爱意,纯粹干净的爱恋倾慕,这般干净无瑕。嘴角总是带着浅浅笑意,温和无害的对着所有人,淡泊名利与世人无争。也是,世间怎会有此种人,自己何其幸运。
“烟儿,我在想你。”
“我也是,好想你,好爱你。”叶烟行对着突来的直白也不作掩饰,开心的回着话。
周衍之吻着他,唇齿间溢出模糊的我也是。
江儿红着脸看两位主子缠绵,随即躲到后面去给王爷公子收拾准备围猎需要的东西。
“军师啊,你在干嘛啊?怎么还不出来?”
“蒋军师,时辰到了,该出发了,莫不是昨夜浪得过了腿软了,起不来了?”
“几位还是快些去活动筋骨吧,我马上就到。”武人说话粗鄙,蒋游弋也不在意,看着镜中一身收拾打扮的自己,“今年若是再输给在下,围猎后不如将军来做军师,我去前线领兵作战可好?”
几位将军见自己讨不了便宜,嬉笑着离开了营帐。
自幼家中多子而贫困,他却是生来带着富贵病,拖了多年不得医药而不死,山中道人见他颇有资质收了为徒,父母送他离开时他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眼中露出卸下包袱的模样让他有些难过。山中道人法术高强,待人和善,他虽是入门晚了,可也是凭借超人的资质跟上了同门师兄,本以为他今生也会修习道法成大能者,他资质平平的师兄落云却继承了山中道人的所有衣钵。他心中不平,寻得师傅,师傅直言他资质颇高体质却是在自母胎来的亏损,一生不能成大器,再作修行也是延年益寿,永不会到达自己这身修为。他气急,寻了蛇族之术,勾人双修抽其精气,重筑根骨。他那位终日温柔的师傅寻到他清理门户,费去他一身修为逐出师门。他修习蛇法,最大成便是它们的伺机,终于被他寻得机会报仇雪恨。山中道人倒在地上利刃穿胸,他缓着气息说自己一生为善,初见便观蒋游弋骨生邪气,必是不得善终,于是收为徒弟带在身边,春去秋来炼不去那深藏的邪意,便不再传授高等技法,想不到他竟然修习妖术引人交 合。山中道人拼了最后一口气,对着自己的徒儿施下诅咒,永生不得使用那妖术害人,同人近身就如被投万蛇之坑受尽啃咬之苦。
师傅死去后,他便时时改容换面,游历山川大河,似模似样的装作和善之人欺世,传出名声。得见明王之时,他坐高马之上,俊美华冠耀眼如星辰的少年人,低头睥睨自己,“可是蒋先生?”
仰视着明王,初春桃开,他入了魔,着迷的爱着这个光一般的男人,视同呼吸,却忘了自己不是而立,已过半百。他捏着手边起了丝球的帕子,上面残留的血迹是他们同生共死的证据,他辅这天神般的男人平战事谋江山,予他无人可及之位和这万里江山。叶烟行是什么?区区一介妖物,凭着自己的样貌爬上他最爱之人的身边,不过就是片刻欢愉罢了!
蒋游弋咬牙,深深恨着山中道人,恨着叶烟行。
收好丝帕,整理一身戎装,换上温和的笑容纵马前去围场。
“怎的不陪军师他们狩猎,守着我做什么?”叶烟行提笔在宣纸上快速画着,江儿在一旁烧着炭火,怕墨结了冰,“不无聊么?”
“几月征战,无空陪你,可有埋怨?”
“有是有些,不过想着你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没事啦,而且我也有很多事情在做啊,也有一直在睡觉啊。”
“哦?这意思是有我相陪我还不你自己睡一觉?”
“你这人,歪曲事实。”
周衍之看着叶烟行,语气认真,“烟儿,你可曾骗我?”
“不曾。”叶烟行大方回视周衍之,语气肯定,“我从未欺瞒与你。”
周衍之无奈,轻不可闻的叹了声气,抱过他紧紧拦在怀中,确是不曾有过欺瞒,只是有些话没有说全罢了。
两人靠在一起,闭眼说着体贴话,闲适不已。
侍卫统领扛着鹿从呆立的蒋游弋面前走过,拉着人就要去烤肉,回头望了眼远处的明王爷二人,摸摸鼻间笑道:“这便是文人说的美如画吧。”
“确是,倾世绝色,华贵无双,好一对玉人。”蒋游弋苦笑。
“未见过前,我还不满王爷怎么会突然好上男色,真见着了,也就懂了,这男人美得啊和天仙一样,待人温柔不做作,还没有富贵人家的花架子,没一处是不招人喜欢的。只可惜了看着体弱多病,我俸禄低微不然也想娶回家好生养着。”
“你可快收了念头吧,传到王爷耳边,你可就得领罚了。”
“是了是了,小的知罪,还望军师莫要责罚。”完了赶着蒋游弋就走了,“快些快些,新鲜着呢。”
跟在统领身后的军师失了笑容,冷眼扫过雪中相依偎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