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苏轻笑：“别的职位都请不起乔小姐了。”

乔安撇嘴：“黎氏家大业大的，怎么还说这么小气的话。”

“乔氏也家大业大，乔小姐不还是亲自做这种小项目的标案吗？”

“呃……”乔安说不出口是为了打击钱总让他拎清自己的斤两，只能义正言辞地说：“古人云，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我这是勿以钱少而不赚，谁家的产业不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何况这又是和黎氏合作，很划得来呢！”

“说的很对，是我失敬了，”他举起酒杯，“这杯酒，敬我们之后的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乔安干掉了酒，突然回过味来，“我跟你合作？黎氏的半导体产业好像不是黎先生负责的吧？”

如果她没记错，这部分应该是他的大哥黎云涵在管理。

黎云苏垂下眼帘，稍微偏过头看着她：“可是，我就想和乔小姐在一起工作。”

乔安的心剧烈地跳动了几下。

不是吧，他这是…这是在撒娇吗？！

“但是，”她忍不住想逗逗他，“这个项目这么小，怎么好烦劳黎先生呢。”

黎云苏学她刚才义正言辞的样子：“项目只有认真做和不认真做的区别，没有大小之分，哪家公司不是从一点一滴的小项目做起来的？”

乔安故意摆出严肃脸：“黎先生，我要告你剽窃我的话。”

黎云苏笑：“好，我认罪，请问乔小姐要给我判什么刑？”

“呃，”调戏得太过了，乔安一下子也想不出什么，正好酒杯也空了，“那就判你再请我一杯。”

“很可惜，”黎云苏说，“这里的酒保已经走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乔安想了想：“那来我家吧，我最近弄到一瓶很好的酒。”

二十岁那年，乔安用自己炒股的钱，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房子，价格不低，倾尽了乔安当时所有的积蓄，但是值得。

黎云苏轻挑眉头，这里并不像一个年轻女性的住宅。室内的装修风格很简约大方，以黑白灰三色为主，玻璃为辅，整个客厅充满了无机质的感觉。乔安拆掉了玄关，以便进门就能看到占据了整面墙的落地窗。站在三十二楼的窗前，足以一览半个城市的灯火。

乔安也不喜欢过多的家具和装饰，偌大的客厅，只有简单的沙发茶几地毯，和墙上壁挂的电视。

“随便坐。”乔安换过衣服后，从餐厅的酒柜中拿出了酒，又从冰箱里，拿出了西红柿和芝士，简单切了一下，摆了个盘。她几乎不会做饭，也不怎么在家吃饭，冰箱里的食物都是乔心宁来了以后才添上的。

今天晚上能约黎云苏过来，也是因为乔心宁中午给她发了短信，说要去朋友家住了。

在乔家的时候，乔心宁管得严格，张淑雅认为在外面有朋友的女孩子，都是放荡不自爱的，哪怕是女性的朋友，所以她要求乔心宁放学就必须回家。

乔安自然不会这么变态，只要乔心宁交代好去向，并且是乔安认识的朋友，那就可以自由行动。

黎云苏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世界：“乔小姐真的好品味。”

乔安把酒和食物放到茶几上，她没有在沙发上就坐，而是坐在沙发面前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给两个玻璃杯中倒上红酒。

“当时就是看中了这个夜景，我才买这里的房子。”乔安说：“别墅区虽然环境好，但住着实在是寂寞，不如这里，看着外面彻夜的霓虹灯火，川流不息的车海，才让人有一种活着的感觉。”

黎云苏轻轻点头，他懂这样的感觉。

比起高山流水的雅景，比起宁静致远的安详，他更想要的是人间的气息，要轰轰烈烈的活，要像燃烧的火焰一样，如夏花般绚烂的生命。

就像那天晚上的乔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