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说：“你也是乔氏的老夫人，不要跟市井泼妇一样，在这里闹。”

又说：“父亲马上就到国内了，丧礼就由他来主持。”

她转过头对着乔辉恩的主治医生：“我想再看一眼我爷爷。”

主治医生点点头：“进来吧。”

乔安的脚步有一些浮，她强撑着，不想在张淑雅等人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张淑雅已经在她的身后尖声开口：“行呀，你有本事啊乔安，老乔才刚死，你就出来主持家里了？是不把我这个当奶奶的放在眼里吧！”

“张淑雅。”乔安一字一句地说，“咱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怎么样，你心里有数，不要跟我来这一套，爷爷已经不在了，明白吗？”

说完，她转身进了房间，剩下张淑雅在原地，要说的话卡在嘴边，没有说出来，她恨恨地咬住牙。

乔安最后的那句话就是在威胁她。

如果不是看在乔辉恩的面子上，不想让乔辉恩难做，乔安早就对她不客气了。

这就是一直以来乔安表现出的态度。

张淑雅冷哼一声，回过身问乔盟：“律师们都过来了吗？”

乔盟说：“来了，都在楼下等着呢，我现在叫他们上来？”

“叫上来。”

乔盟点点头，拿起手机开始发信息。

殷茵在旁，满脸的不安。

她低声地问张淑雅：“妈，你真的这样好吗？爸他……到底也是你的丈夫……”

这个时候的走廊上，除了她们以外，没有其他人，医生和护士们都陪乔安进去了，所以殷茵才敢开口问。

张淑雅也压低了声音，说：“什么丈夫，他都要跟我离婚了，哪里还能算是我的丈夫？”

她这一生为了乔家付出了那么多，最后换来了什么？

临到了七十多岁，却还要承受离婚。

老乔，实在是太没有良心了。

留不得。

张淑雅说：“你别摆这个脸子，给谁看呢，我做这些事难道是为了自己吗？我都七老八十，活不了几年了，现在我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乔盟！盟盟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这个当妈的，可不能拖他的后腿，一会儿乔安就出来了，把你这个样子收起来，别让她看到了。”

殷茵抿了抿唇，点点头：“妈妈，我知道，你都是为了盟盟……就是我的心里，实在觉得……”

觉得不安。

还有恐惧。

张淑雅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也没指望你能干点什么有用的事，闭嘴总是会的吧？”

殷茵不说话了，心里还是充满忐忑。

乔辉恩是怎么突然间就没了的？

乔安是不知道，可殷茵作为目击者在旁边看的可是一清二楚。

如果这件事被乔安知道了……

殷茵不敢继续想下去。

的确这件事不是她做的，她只是在旁边看着……但……

张淑雅只瞄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别想那些了，没用的，老乔是因为自己身体情况不好，所以才撑不下去的，其他的什么事儿都没有，等会儿盟盟带着人回来，你就别说话了，在旁边站好，挤点眼泪就行了。”

……

乔安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眼角泛着红，她抹了抹眼角的水痕，没能多在悲伤中沉浸一秒，抬头就看到了走廊上乌泱泱的站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