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夜晚,学院里的一点点微弱的灯光随着夜深而逐一消散在黑夜里。只剩院子尽头窗里,散发着黑夜里唯一的暖光,微光将窗户边吊兰的影子照得支离破碎,破碎的影子与天上星光交相辉映,似是屋内的灯光会随着点点寒星永远亮下去一样。
沈休又日常巡逻,巡到清风阁。看到顾三公子坐在窗边,终于欣慰的叹了口气,手脚利索的拔下卷在嘴中,咬了大半路程的一支笔。沈休幽幽的立在窗外,舌头胡乱打着结,一龇牙,整张脸都生痛。
沈休爬上屋,小心翼翼的掀了瓦,看到底下顾三公子的案几上,那杯子里的水还在向外散发着热气。看顾三公子骨节分明手中的紧握的书随着时间的消逝翻过一页又一页,眼中情绪不明。
外头的更声落的更加朦胧了。
沈休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仔细琢磨着今夜该怎么打声招呼。
半响,沈休一跃而下,推开顾念珩的门,然后重重地将手中那支笔往地上一扔,摔得铮铮作响。
“进来吧。”
在屋外,沈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的他的声音凝重而嘶哑,不似平常声线。
沈休亥时而来,他未睡。丑时,他还没睡……
“何事?”顾念珩眼珠子也没动一下,淡定的问道。
沈休思路一下子被顾念珩打断了,于是支支吾吾的问,“听,听说你因为在朝堂上顶撞皇帝,因,因着道了不如作个教书先生,才被发配到这来的么。”
那,那你,什么时候离开呢?
顾念珩一怔,抬头望了一眼沈休,心中却是千回百转,然后不动声色的对沈休温和笑了笑,笑中除了沈休看不透的情绪,仿佛又有一丝百无聊赖。“虽说是有关这其他部分,但这个部分……却是他人杜撰出来被误传为真,做不得数,只是一直未解释,久而久之,才竟被人当真了。”
沈休心头一惊,“那这部分谎话是什么?”然后一拍大腿,大胆猜测道:“难道是隐忍负重做间谍来的?”
顾念珩:“……”
沈休心头又是一颤:“……”
顾念珩面无表情道:“既然不属实,你也没有必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