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一眼看见沈休眼里掩不住的轻蔑,脸上的热度一下子退下
兴去,眉头却渐渐舒展开来,“来来来,子缘啊,你家先生来解你禁令带你出去走走,还愣着干嘛啊。”
午后风静得厉害,沈休走到顾念珩面前,柔缓地道:“兄长说笑了,天色已晚,请容我随先生去拜访方家公子吧。”
沈一看向我的目光凉薄,如利刃般劈在沈休身上。“这么急着办事啊,顾三公子这才刚来就赶人家出门,你不地道啊。”
沈休坐下,一把握住茶杯,似乎是恨不能将茶盏当破坏好事的沈一一样捏碎,然而,她抬起头,笑眯眯的道,“兄长说的对。”
那天雨过开睛的一缕阳光微弱落进沈休眼中,她身着绣着日月星河的黑色长袍,手中拿着―把绘了山水的纸扇,然而,因睡眠不足而显得有些发青的脸色,不知涂了多少层粉,才让沈休看起来还是玉冠墨发的俊俏样子。
沈休不知忍了多少哈欠,才忍不住站起身来,将身子往顾念珩身边―站,便很自然纸扇轻挥,将脑袋一点一点往下垂。
恰在这时,沈一指着沈休说:“其实子缘病重,不宜出门。况且那方家公一向不见客,我看这事而是算了吧。”
沈休意识模糊,云里雾里。
顾念珩骨节分明的叩着桌面,不动声色的望着垂着脑袋,直往脑上掉粉的沈休。默默将杯上茶水又轻抿了一口,眼底倏尔幽深起来。
直到顾念珩转身离开不再继续履行约定,沈休靠在桂子上才刚情意绵绵同周分手,见亭子上冷冷清清只沈一一人,心头止不住的嚎嗡大哭,撸了撸袖子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愤怒的掐住沈一的脖子,“你同他说了什么,我要杀了你。”
然而对方却只是满脸惋惜看着她,递给她三两银子,“你就当失约的精神费用吧,这水杂,你就到再给人打杂了。”
沈休呆呆看着那三两银子,许久后,方才问他:“是不是,你早有预谋?”
沈一微微――愣,片刻后,他慢慢道:“别想那么多,临时起意。”
沈休头发上指,深深吸了口气,立马将鞋子脱下,抓着鞋板追着沈一就招呼上了,“你这么点银子,打发叫花子呢??!!!”
沈一摇了摇头,手脚利落的闪开,敛眉柔声道:”阿爹政务繁忙,子缘你又在养病,实在不宜过于张扬,这真的不是个时机,想来顾三心里也是有数的,要不然怎么走的这么痛快。”
沈休听沈一这样说,将鞋子放下,撩开下摆,将一只腿大马横刀的放在石凳上:“还不是你在乱爵舌根。”
“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兄妹俩心头蓦然一凉,齐齐回头。便见院子入口,穿着官袍,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走来的沈相,一开口,声如洪钟,气吞山河,直把兄妹俩震的不敢说话了。
屋子正中央紫色鼎里燃着檀香,烟雾袅袅,沈休同沈一一左一右的恭顺地立在沈相后面为其捶肩,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