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至,春日那般繁华,游人如帜,苍青的天色映头桥下的流水也愈发沉寂。
沈休蹲在岸边,向河中掷了一颗石子,叮咚清脆的一声,白色的水花轻轻的绽放开来,又无声无息的覆灭,下去,她目光望着平静的河面,弯起了嘴角,四处寻找着另一颗石子,突然一颗更大的石子踢到眼前。
她一惊,忙站起身子来。
这一站,把她从梦中给唤醒。沈休倏而睁开眼睛,垂目的看着怀里一层又一层的锦被,眼角眉梢仿佛都染上了那幽雅的颜色。
“他醒了!哎呀,先生,快来看一下,他醒了!”阿杨推开门来,掀开了一层一层的珠帘,看到床上的人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他,他一开心,也忘了前些日子是谁怼人怼的都那么开心,赶紧跳起脚来张顾美人唤来。
顾念珩正坐在庭院里晒太阳,跟前摆了许多酒,莲花白,竹叶青,罗浮春,雕花酒,他微微的眯起眼睛来,一脸平静的看着喜笑颜开你在他面前的阿杨,眉宇淡然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床上的那个病猫醒了!”阿杨眉头一皱,又重重的重复了一遍。
“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身穿绫罗绸,手持金樽酒……”顾念珩微微的一怔,美目又清冷了几分,勾起嘴角继续的笑道。“你说,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先生,我瞧着你脑袋莫不是生了锈,连我都看出几分。”阿杨嘻嘻哈哈的道。
纱帘中伸出一支手,苍白而修长。沈休面无血色的撑起身子,听着耳边传来脚步声,声音低沉暗哑的开口道,“你可有什么要问我的?”
顾美人走进来之后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沈休,眉目之间分辨不出什么情绪。“我并不动你,但我知道你有秘密。”
“我有暗疾,不能与外人道。”沈休面色便秘,挤出一丝笑容瞧着顾念珩看,将被子拿到眼下,垂着眸子轻声的呢喃。
“你可记得你昏睡之前抓住我的衣袖说过什么?”顾念珩凑过头去将沈休认真的看着,久到让沈休觉得他想看到她的过去看透她的未来,看遍她所有的时光。那眼神带着审视,带着疏离,看她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是,是嘛~”沈休面部表情一僵,手抖了抖,又把脸从被子中伸出来,声音暗哑的问着他。“那我可说了什么?”
“你说除非你死,不许他人再碰你一下。”顾念珩一双眸子深不可测的看着沈休,沈休一时间分辨不出来他话中真假,权当做了真的来听。
“我,我就说哪个这么缺德呢,吝啬到受了伤连身衣裳都不肯给我换……”沈休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来,一眨不眨的看着顾念珩那一张清丽无双的脸。
“我说笑的。”顾念珩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让沈休顿时间恍如隔梦,握紧了掌心滴满了汗的手,白毛汗全都竖了起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又戒备的看着顾念珩。
“我说你们在说些什么呢?怎么感觉气氛有几分紧张?”阿杨便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一时间看着不太对劲的气氛,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的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