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眼泪就好说了,沈休瞬间上道的扬起袖子,滴滴嗒嗒的哭了起来。
众人同情的神色更甚。
实际上,沈休气沉得住得很。
且不说她早就心有所属,好吧,虽然这一段没有结果,跳过。
再加上她与萧十六并不对付,也不是她的菜,完全不符合她在一个伤心的哭楼里跳过另一个温柔乡的设定。
单是天子赐婚就凶险无比。
要想啊,这婚是皇帝病重的时候,一个大奸臣去为她的女儿求的。
赐婚前一日,天子的病情才刚好转,沈相听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进宫求圣旨。
“沈家小儿。”皇帝目光怜悯的对沈休说,“朕怜你对十六一片痴心,赐婚于你。”
皇帝的目光顿了顿,又转到了面无表情的沈相脸上,目光在沈休和沈相之间来回转动,而后将沈休一副痴傻而不在状态的神情自动归结为伤心欲绝,很是头痛地接着说,“不过啊,朕这个儿子虽是璀璨风流,但也贪玩闲散、不上进,朕很是担忧,成亲后,还望你多多替朕督促他,不要走了歪路。沈家小儿,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跪在前面的十六皇子身形一僵,殿上的大臣,婢女,丫鬟,侍卫,太监面色变幻莫测。
沈相眯起了眼睛默不吭声,沈休掩着袖子,眼神尴尬。
沈休自然明白,不就是还要借十六皇子监视阿爹吗。
天子多疑,哪怕阿爹作为一大权臣大庭广众之下当着黎民百姓的面,像一条狗一样跪在皇帝的脚下,发誓说要效忠皇帝,皇帝也是一个子也不信呢。皇帝压根就没有放心过这个手握重权的爱卿。
沈休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眼神有点仓促不安,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沈相已经拉着沈休跪下了:“臣替小女谢皇上恩典。”
后来阿爹告诉我,沈休任何的迟疑都会招来杀身之祸,只有应承下来才能保住小命。
所以,当满朝文武都在诽谤十六皇子不识抬举的时候,只有沈休衷心地在为他打气:没想到多日不见,你倒是长进了啊,但是令我刮目相看了。她都一直苟且偷生着,在她爹的高压政策下不敢吭声。
沈休甚至恶毒地希望天子一怒之下取消了这一门婚姻,那她就不用去趟皇家的浑水了。
可是,天子妥协了,皇帝与沈相达成了协议。
萧十六必须娶我,但同时也可以娶他那个谁也没有听说过的心上人,然后他的心上人为沈家的千金端茶倒水,好不快活。
萧十六跪了半响,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咬了咬牙,生硬的叩了一个头,然后吐出一口鲜血,临走前,萧十六眼神怨恨的看着正在擦着眼泪鼻涕的沈休。
沈休对上十六皇子不明何意的眼神,让她自行体会。而她的翻译:你给我等着,等你敢入我府中来看,我不弄死你。
沈休缓缓的合上了眼睛,她早就猜到了,这门亲事是来结仇的。
但是沈休看着甩袖而去的十六皇子,深深的鄙视着他这种没有坚持到底,半路变节的举动。
等到车夫驾着马车缓缓的开始跑动起来,沈休还在抹着脸上的虚汗,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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