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把陆离的衣服穿了起来。
顾子佩脱下外套递给我,“蓁蓁,我的衣服给你穿,你把陆离的还给他,他这么睡觉会着凉的。”
我摇摇头拒绝,“不要,你的有汗臭味。”
顾子佩举起衣服闻了闻,委屈地说:“哪里有,我今天刚换的。”
我不再理睬顾子佩,将头枕在手臂上背古诗。
陆离和简希最后一节自习课去琴室练琴了。手机上的天气预报说今晚冷空气到来,气温骤降,陆离的校服外套还在我身上,他穿着短袖回家一定会着凉,于是放学后我便去琴室还外套。
琴室里,林至正在指导简希弹琴,我环顾了琴室一周,却没看到陆离。
林至走到门口与我打招呼,“蓁蓁,你怎么来了?”
“我把校服外套拿给陆离。陆离不在吗?”
“他刚才去办公室了。”林至看着我身上单薄的衣裳,目光里带着关切,“你怎么穿这么少,今晚会降温哦。”
我瞥了一眼钢琴旁的简希,她不时地望向我这边,眼里透着诡异,这个小妖精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只好无奈道:“一言难尽呐。”
林至没有继续追问,“我办公室里有一件外套,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给你拿。你这样回家可会生病哦。”
见林至踏步走出琴室,简希走过来,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我,“蓁蓁姐,顾子佩、陆离还有林至,你到底更喜欢谁?”
我实在不想跟她说话,后退了一步保持距离,“你瞎说什么呢,他们都是我朋友。”
可简希却不依不饶,她歪着头思索了一会,“我猜,你更喜欢陆离吧。他今天给你校服外套的时候,你的眼睛都发光了。”
没想到我不经意流露出的小心思竟然被简希捕捉到,这小妖精不去当侦探真是太可惜了。
“你看错了。”我扭开头否认。
“是嘛?我可是看到你房间里放着陆离亲手为你录制的钢琴曲磁带。”
她竟然未经我同意乱翻我的房间,我忍无可忍,“简希,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乱动我的房间。再说,朋友间送礼物很奇怪吗?”
“我记得袁师太最忌讳学生早恋了,要是让她知道你和陆离两个人有暧昧的话,陆离的保送名额说不定会被取消呢。”
我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努力压制住想要上前打简希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违心的话,“你想多了,我可不喜欢陆离,他又冷傲又难以相处,身上一堆的坏毛病。”
我懒得再理他,转身要走。却看到陆离站在门外,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盯着我,眼神里带着隐隐的失望。
“陆离,我......”
我张口想要解释,陆离用力抽走我手里的校服外套,从我身边经过时,冷冷地吐出三个字,“白眼狼。”
陆离在钢琴旁坐下,流畅的旋律从他修长的指尖流泻而出。他紧抿着双唇,眼睛专注地看着钢琴黑白键,即使他此刻什么话也没说,却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
陆离正在比赛的关键时期,我不希望简希的小动作影响到陆离的前途。
我不再说什么,低着头离开了琴室。
回家的路上果然起风了,我哆哆嗦嗦回到家,忽然觉得浑身发热,四肢无力,意料之中地发起了高烧。吃完药后躺在床上,陆离看着我的眼神始终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心想等晚一些一定要下楼跟陆离解释,想着想着竟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烧已经退了,但浑身却散架了般酸痛。我精神恹恹,连起身都没力气,只好向袁师太请了假。
顾子衿八点多的时候给我发来短信问候:“蓁蓁,听袁师太说你发烧了。你平时壮如牛,怎么说生病就生病了?”
在看到“壮如牛”三个字时,我的脸不禁抽了抽,我立刻回复:“一天不见,你的语文水平怎么又掉到马里亚纳海沟了。”
顾子衿很快又发来一条,“你是没看到简希哟,直接坐到你座位上了,一个劲地缠着陆离说话。”
我惆怅地对着手机叹了口气,恨恨地打了一行字:“我的法力太低,斗不过简希这个可怕的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