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上完课,我便打算搬家。
其实说是搬家,因为租的房子家具用品十分齐全,我只需把自己的衣服和日用品带过去就好,整理了一晚上,也就整出了两个行李箱的东西。
所以当顾家姐弟、汪柠还有安妮不约而同地出现在我家门口,自告奋勇要帮我搬家时,我有些哭笑不得。
但我知道这些家伙并不是单纯想帮我搬家,而是想去验证下我说的“只要一间房间的钱,却能享受整座房子待遇”是不是骗他们的。
安妮伸手想要拿过我脚边的一个行李箱,正巧顾子佩也伸出手,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块。
安妮狠狠瞪了一眼顾子佩,顾子佩慌忙缩起手。
我差点忘了,这两个人之前有过过节。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顾子佩挠了挠后脑勺,露出憨厚的笑容:“安妮小姐,上次的事对不起啊,我当时喝醉了,有出言不逊的地方,希望你能原谅我。”
安妮显然也没料到顾子佩会这么说,她也不好意思地回答:“我当时态度也不好,理解万岁吧。”
“我之前一直跟陆离说,要亲自跟你道歉。呵呵。”顾子佩傻笑起来。
听顾子衿说,顾子佩知道陆离受伤的事后,当天就给陆离打电话道歉了。两个人约着出去喝了一次酒便和解了,又重新变回高中时称兄道弟的关系。
我不禁感慨,同性之间的兄弟情真是远比男女关系简单的多啊。
顾子佩开车载我们,很快就到了租的房子。
顾子衿她们在偌大的房子里东看看,西看看,每个人都像好奇宝宝一样。
阳台那,顾子佩和汪柠对着几十盆的花草惊奇道:“这是菜园子吗?这个好像空心菜哦,要不摘来晚上炒了吃吧。”
我连忙跑过去,抢过即将夭折在汪柠手里的一盆草,“这个是房东最宝贝的东西,你们弄坏了,我可要赔钱的。”
客厅那,忽然又传来安妮的尖叫:“我的天呐,他们竟然集齐了变形金刚全套!”
我放下盆栽,又急急忙忙赶到客厅。只见安妮站在橱柜前,左手捧着大黄蜂,右手拎着擎天柱,还准备再从橱柜里拿出一个模型。
“眼看手不动,可以做到吗?”我无语地将安妮手里的模型一一拿走,小心翼翼地摆回远处。
这时,顾子衿在二楼对我招招手,“你们快来看,二楼有个密室诶。”
我抚着冒起青筋的额头,深吸了口气大声道:“你们都给我消停点,这里不是我家,再闹你们都走!”
十秒后,几人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我又好气又好笑,“不是我不让你们玩,我答应别人,不乱动家里的东西。我先去做饭了,你们乖乖坐着看看电视吧。”
“蓁蓁,我帮你。”安妮挽着我的手臂和我一起走进厨房。
其实我说的做饭就真的只是淘淘米做个饭,做菜我压根就不会。因而安妮说要帮我的时候我在心里乐开了花。
安妮知道我不会做菜后,很仗义地包揽了所有工作。
此时我靠在门边看着她熟练地切着一根胡萝卜,“安妮,你太厉害了。你和陆离两个人的厨艺都是在美国练出来的吧。”
“陆离的厨艺比我好多了,因为他厨艺好,后来我们都懒得自己动手了,一到饭点就跑到陆离家蹭饭。”
之前吃过陆离煮的面,虽然配料很简单,但确实回味无穷。
我感慨道:“陆离简直就是全能的,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难倒陆离的?”
“还真有。”安妮突然冲着我举起手中的刀。
我很自觉地退了一步,指着刀:“有话好好说,刀先放下来。”
安妮把刀丢在菜板上,表情严肃地看着我:“蓁蓁,陆离现在遇到了无法克服的事情,我想只有你可以帮助他。”
难不成陆离的手又有问题了吗?可是去年的检查结果明明很乐观。
我心口一紧:“陆离他怎么了?”
“前阵子美国医院传来陆离的检查报告,他的手已经康复了,完全可以再弹钢琴。可是当我和陆离提议重新弹琴时,他却拒绝了。”
“拒绝?为什么啊?之前不能弹琴让他那么痛苦,现在好了为什么又不愿意了?”
安妮握住我的双手,露出凝重的表情:“陆离得的是中度‘PTSD’,也就是俗话说的创伤后应激障碍,陆离曾遭遇重大伤害,虽然现在已经恢复,但心中阴影仍然存在,他害怕接触钢琴,可能就是害怕再想起车祸时的可怕经历。那次的车祸给他打击太大了。”
即使我不懂心理学,也听说过PTSD症状,原来陆离心理的疾病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他那天在我家如此轻松地揭露自己的伤疤,却不知他自己承受了怎样的痛楚。
“陆离自己都想不通,我能帮他什么呢?”
“我们向陆离隐瞒了他的心理诊断结果,就是怕他胡思乱想。蓁蓁,陆离的朋友并不多,但我知道在他心里你是很特别很重要的存在,你一定可以帮助他的。”
“可陆离他不喜欢我,我说的话他不一定会听。”
“那你就想办法让他喜欢上你呗。”顾子衿突然走进厨房,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就在外面偷听了,“蓁蓁,发挥你小太阳的热情,像高中那样主动出击。只要陆离喜欢上你,还担心他不听你的话吗?”
我白了顾子衿一眼,她永远都能想出这样不靠谱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