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今天妈妈这么快就去市场卖菜了吗?她走到妈妈的房间,发现房间里面异常凌乱,难道家里遭了贼?
她又快速的检查了一遍屋子,除了自己的房间没有被动过,弟弟和妈妈的房间都像是被大扫荡过一样,能拿走的都拿走了。
她心里开始害怕起来,他们到底去哪儿了?
她跑到房东哪里去问,房东说:“你妈妈昨天就带着你弟弟搬走了啊,我说房子还有大半个月才到期呢?她说女儿还会住,说你要在这里等到填志愿。”
央姳越想越觉得奇怪,为什么妈妈搬走不等到自己回来,为什么先前一句都不提。还有前几天她就一直在叠衣服,显然是计划好了要丢掉自己。
想到这里。她发了疯似的就往车站跑。
她知道也许自己什么都不能挽回了,但她还是要去,必须去。她已经莫名其妙的失去一个爸爸了,不能再失去妈妈和弟弟。
她不要成为孤儿,那个听上去就让人可怜的代名词,那个像尖锥一样的定义,只会再一次刺穿自己的心。
刚跑出去,他就被庹栉风拦住,他见到张央姳心情格外的好,语气轻快地问:“你这么急着是要去干嘛?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我去你班上找你都没看见你。”
“我有急事,别拦我。”她急着推开他,他连忙跟上她:你要去干什么,我陪你。
她无暇顾忌他,便一路冲到车站,坐上了回家的车。
他也上了车,如今他们终于都摆脱了父母和学校的束缚,他觉得,剩下的日子都是自己的,那么,他要一直陪在她身边,不管她要去干什么。
她很焦急,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庹栉风知道她一直是个什么都放在心底的人,便也不问。
车程终归还是远的,央姳望着窗外,一排排不知名的树在倒退,一栋栋高楼也在倒退,路也是,人也是。
就像是她自己,一点点失去,一点点倒退,回到原点,什么都没有。
庹栉风第一次跟她来到她的家,那个风景秀丽的小村庄,他觉得很安静很美。
她家里是和很古老的木板房,有三四间房子,却空旷的厉害,除了几张椅子桌子,什么都没有。
她去找了大伯,大伯立马打电话联系人去打听情况,一直忙到下午才面色凝重地说;“央央,你妈应该是走了,还带走了小海,但是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是你别担心,只要你考上了大学,你的学费大伯会承担的。”
她听后,终于呼出一口气,像是确定了某种早已认定的事,然后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说:“走得好,我终于什么都没有了,也不再怕失去什么了。”
大伯心疼的想要安慰几句,被庹栉风拉住:让她自己好好缓缓吧,我会留下来陪她。
她一直呆呆的坐到晚上,大伯送来的晚饭都凉透了也没动一口。
庹栉风再也静不下去,他拉住她的手道:“央姳,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生活总要过下去的,你这样惩罚自己,阿姨也不会回来。你放心,以后我会照顾好你。”
央姳回过头怔怔的望着他:“你不知道,我不难过,真的。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妈选择的是我弟弟而不是我?我知道她这么多年早就受够了,可是我从小听话懂事,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会努力的去做到。”
而弟弟呢?他顽劣不懂事,还经常闯祸抱怨她。她为什么在走的时候还是选择张海,而不是一直这么努力讨她欢心的自己呢?
“也许,也许是因为你弟弟比你小吧。”庹栉风安慰她道:“我相信阿姨还是爱你的,也许她走真的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呢。”
她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呢?央姳想不到。
妈妈以前那么在意自己的成绩,说是家里出了个大学生看谁还敢瞧不起她们。
但是现在她都做到了,可是她却走了。
那个晚上央姳瑟缩在阁楼的凉席上睡了一夜,庹栉风也睡在她旁边守了她一夜。
那晚的星空特别漂亮,他为她心疼,他想要自己快点变得强大,这样就可以为她遮风挡雨。
他栉风沐雨,只想为她。
央姳整夜都握着他的手,她害怕自己一松开,他也会逃走。
这已经无关乎爱情,只关乎陪伴。一个陪伴你青春日子里十几年的人,无论曾经有过爱还是恨,只要他还在,她都觉得安心。
央姳潜意识里觉得妈妈应该会留下一些线索给她,至少给她一个离开的理由。
她回到出租屋里仔细翻找妈妈的房间,终于找到了一本她留在箱子里的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