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劳累奔波,在几碗白粥暖肚之后,月白便沉沉睡去。醒来时日已西沉,余几丝夕阳红。摸了摸旁边,杜鹃不在身侧。她利落起身,向院子里走去。
院子里有三个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在余晖里,杜鹃和老太太他们正在剥着玉米粒。聊着天,老太太慈祥地不时笑着,老大爷叼着烟吧嗒吧嗒地吐着烟雾,月白想起以前在季府与辣椒她们无忧无虑的样子,还记得牡丹刚进府后来与杜鹃的相认。只是不知这老天爷究竟是给了自己怎么样的人生?想着杜鹃父母双亡,身形消瘦,劳累颠簸,在这里还能逗得老奶奶展开笑颜,这孩子就是这样懂事得让人心疼。
“你起来啦?”老大爷头也不抬地说。
“恩,大爷大娘,睡得太沉了,一直现在才起来,让你们笑话了。”
“没事,没事,你休息好就好。”老太太总是这样地随和好讲话。
“没事,你把旁边的芋头洗洗削削皮。”老大爷说。
“好的,好的。”月白拿过一张竹椅,很久没有一起和乐美美地做家务事了,月白有些激动。
老少几人忙碌着手中的事情,未曾说话也没有觉得尴尬。不觉时间过得快,削好一小堆的芋头,月白直了直身子。
“大娘,要不我来煮吧。”月白说着就撩起了袖子。
“好,好,我和女娃子给你烧火。”
月白看着简单的灶台,想起以前跟随母亲逃荒前,自己也总是眼睛盯着妈妈,小时候总喜欢一个劲地往炉灶里添柴火,妈妈总是会走过来说:“宝贝,柴不能塞得太多太满。要不然没有空气,火也没有位置的。要把他们架起来,这样他们才有吐出火苗的空间啊。”虽然顿顿吃的红薯薄粥,可是自己还是最喜欢和妈妈一起吃的饭,因为稠一些的总是在自己碗里,红薯也大块一些。满满的都是母亲对自己的疼爱。
灶台已经蹿出火苗,“月姨,月姨。”月白抬头看,看到杜鹃正盯着愣神的自己。
“锅要烧破一个洞了。”杜鹃小声地嘀咕着。
月白看着老少两双眼睛,微微一怔。连忙打着哈哈说:“晚上吃红薯干饭,(PS:你们一定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喝过红薯干吧。以前的番薯比大米要便宜许多,喝不起白粥的人只能拿番薯干熬上几粒米来度日。番薯储藏过冬一般要放在挖好的山洞里,也可以用刨子把番薯刨成丝晒干后储藏,那样即使不是丰收时节也可以用红薯干充饥,味道自然比新鲜番薯要差些,不过吃饱才是要紧的事情呀!)就熬个芋头玉米粒汤吧,再加上大爷才摘的新鲜南瓜叶。”
灶台上的锅旁边正放着一罐子猪油,上面捆扎着绸布,麻绳绕了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