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会过来,也注定会离开。有生有死,有聚有别。这是天地间不易的规律!清冲在咳了几口血后,轻声地对冠松说道:“少爷,你别难过,陪伴过你,我这一生不难过。”说着笑着摸了摸冠松的脸,话音刚落,清冲的手臂就垂了下去,清冲离开了。嘴角还带着血迹,带着笑意。无悔一生,是多少人一辈子的追求。冠松双眼不由自主地落下眼泪,好似夜明珠一般地珍贵。伤心许久,他突然爆发了,他像是发疯一样,要去砸毁那旗幡,众人见状,连忙拦住他。冠峰坐在一旁,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杜鹃他们也在为伙伴的离去而伤心。昨天还有说有笑,今天却已经天人永隔了,这就是无常吧。
众人悲戚着心情,枯坐到了天黑,还是不知道这破阵之法,更是无法接受清冲已经离开的事实。心情十分的低落。入夜之后,飞泉瀑布之下,气温越发地低了,更有时不时的水汽飘洒在人身上,更有一份不属于夏天的凉意在山崖下弥漫!这瀑布的凉意,心中的悲凉,混在了一起,让人的心里更是难受,疼痛。无法接受!
破阵,却再也没有人提起过。
即便时已夜深,冠松他们也并没有入眠,只是坐在清冲的身边。这十五阵,看似无害,甚至有益,却能害人于无形。清冲从小生长在季府,名为书童,实则如同家人一般。自己家破人亡,妹妹也不见了踪迹,身边只得冠峰,杜鹃,清冲是从季府而来,就像是家人,虽然一路艰险,可是也是相互帮衬,是家人更甚于仆从。
一路一直以来的奔波劳碌,更想起那时因为无头人的缘故,在半夜里骑马绕镇,清冲刚刚获得那神斧,在镇上众人面前意气风发的模样。这才过得多久,还没有到云居山上,面见父亲的师父,清冲就已经命陨在此。
想着往事,快乐的往事也那么地让人伤感!
那时节大概也是这午夜的时候,清冲发现了巨斧的光芒,成为了巨斧的主人。只是现在主人已逝,巨斧空为神器,竟然全然没有反应。冠松地从清冲身上找到巨斧,一扬手,巨斧掉在地上,闪过了一丝金光,却立刻湮灭了去。冠松并没有在意,只是在这个时候,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了马蹄的声音,渐渐地近了,停在在飞泉瀑前,清晰地发出了一声嘶鸣。那马游走在飞泉瀑外,踢踢踏踏了许久,好像没有办法透过这飞泉瀑的结界。嘶叫声越发焦急了。冠峰他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巨斧却突然放射出光芒。那光透过结界,照射在了马匹之上,马匹上有一个无头人,模样就像是清冲他们在镇上扮演的无头将军一样!
那光穿透了结界,将法阵之外的无头将军和马匹一起吸到了阵法之内。
杜鹃他们一下子站了起来,围了过去,这阵法已经破了,只是这无头人为何来了这里?却不是人假扮的,乃是真正的无头之人。
那无头将军没有头脸,有声音,也是从肚子中发出。
“我说这马匹焦躁不安,入夜之后,径自往这边而来。我掐指一算,也是巨斧之现主人该有此劫难,也是机缘。想我之主身为刑天,虽死犹生。人都说无头不可活,而我在无头之后,以双乳为眼,肚脐为口。照样手挥巨斧,继续自己的抗争!此番虽然身在山底,分神却可以在此,为巨斧现任主人传授一妙法。无生无死,以主为客。这小子全身经脉尽断,声息全无。也合该我有缘,有幸于我,还是个全尸。有我在,一切自是无妨。只不过这小子我要带走几日,待他能走能行,就是他回来之时。”
无头人,对着巨斧也是一阵叨叨:“巨斧啊巨斧,你认这小子为主二十年,我又怎么会让他轻易死去呢。他愿意死才死,愿意走才走。这样才不辜负你这神器。”
无头人带着清冲上马,携带着巨斧,一下子就消失了无影无踪。余下冠松等人目瞪口呆。
那旗幡更是化作了点点光点,消失不见。
这十五阵已破,冠松等人摸索着走出崖底,借着月光,和香玉手中的火鞭余光,一步步一点点地向山上挪移着,现在心中想着能在山上观中歇息个一时半刻也是好的!只是这天黑,山路难行,众人在山崖下饿了一天,速度就像是龟爬一般。等到登上山顶,爬到观前,启明星已经出现在空中,天色微亮。冠松拍了拍观门,并没有人出来应门,冠松用手一推,门开了,好在房间里的床被都还在。冠松他们躺上去就是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