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之法,术可分三分,唯宅取一。”一少爷言简意赅,冠松等三人正竖耳细听。
在唯宅的后花园,过一拱形门,门外豁然开朗,是郁郁葱葱的竹林和着明亮的小溪流。清晨的太阳还没有爬过山头,只是在山尖处露出半个脑袋。清亮的光线透过竹叶,斑驳地照耀着地面。
习习凉风吹过,吹起人的发丝,吹过竹叶,或疏落,或细密。这风没有形体,如同虚空,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一少爷又唤过身后的仆从,“小小,去取四个竹蒲团,放在溪流左侧竹林中的四个高台上。”小小是一个神情冷峻的少年,不多时,就取了几只竹蒲团过来。
高台形似圆柱,上扁平宽大,偌大的竹制蒲团铺在了高台上,还生生地留出了一大圈儿空余。
“你们上去。”一少爷背着手,对冠松等人说道。
冠松和杜鹃,扎髻童子好容易上得高台,盘腿坐在了蒲团之上。
不知何时,一少爷已经在那里坐着等他们坐好坐定。
“又又,你去屋内拿几支儿檀香,点在四周驱驱蚊蝇。”又又却是一个清冷的女子,她微微点头,取过檀香之后在高台四周点上了几只檀香,味很是清淡,却也没有蚊虫接近。
小小和又又一左一右,站在了一少爷高台的身后。
“你们要破御风阵,要先明白何为御风,初始传习之术大致上有三种,我说的是唯宅的传习法门。风在空中,不可捕捉,若有若无,遇物方显。有俗语曰,风过竹疏。而实际上,若以眼见,竹疏方可知风过!若风不具异味,则鼻亦不能闻!若风行在空旷,了无生息,则耳不能听。然而风实实在在在空中,或行或走,体触最为明显。风刮过肌肤,或急或缓,也可知其去向。唯宅一术,以体察为基。”
一少爷向前伸出自己一手,从空中吹一口气与手上,之后静默不语。
冠松等人安静地等了半天,以为一少爷还会有所言说,谁知一少爷只是看着冠松等人。
冠松,杜鹃二人颇为纳闷,却看到一少爷对着扎髻童子连连点头。
冠松和杜鹃抬眼去看,只见扎髻童子也如同一少爷一般,拿着手掌对着自己的面门,撅着嘴吹着气。
“人的口气吹到手上,如同风吹到人身一般的触感,不可见却可感知。由此,可知,在这虚空自然,有风形成,乃是气。人体之中也有运行之气,御风也就是御气之术。”一少爷顿了顿,一旁的小小递上了一杯热茶,一少爷抿了一小口。
一少爷对着陶瓷杯子敲了一个响指,热茶中冒出来的气体就好像鍍上青玄之色,这股子清气袅袅上升,最后消失不见,化为无有。
大家不知何意,那一少爷把杯子放回到小小的手上,人却从高台之上跳了下来。
“吹气,喝茶,日常琐事。一者无中生有,一者有化为无。气息变化之间,有无相生。你们再看我手掌,五指合拢则掌攥成拳,五指竖直则拳张成掌,同是一手,两种形态,名字各别,一抓一放。”一少爷举高自己的手。
“同理,这风不知所起,消弭却也不知所踪,却都在这虚空。变者风也,虚空不动。呵气于手,有心动意随,热气触碰到手,手有触觉,变者心意,不变者人之感知。由感知自身内在之气息,由人及物,进一步感知着虚空中气息的运行。由觉照这感知,则知这觉照如虚空湛然不动。”
“已经说了这么多,你们是懂还是没有懂,都要行动起来。”一少爷弹出二指,那二指好似弹出自己身上的气流一般,就好像笼罩着他面容的光芒,那气流是在他周身所运行,他取了两指,去势越久,风速越劲!
那二指轻微气流在一少爷的指尖上微微地画了一个圈,二少爷对着那圈儿说了一个“疾”字,那气体竟携带了虚空中的气体卷起了冠松等人和他们所在的蒲团,旋转着飞离了高台,飞上竹尖,又急速地带着这三人去了唯宅身后的连绵山脉之中,山脉之中云气围绕,雾气蔼蔼,这三人消失在了一片白茫茫之中。
一少爷见状,点点头,背着双手,对着小小说道,“小小,把我的蒲团带回屋里,我要去看看。”话音还在,人却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边的唯宅,冠松等人已经进入御风之术的门槛。阿宅之中,二公子在昨夜宿醉之后,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头。
冠峰和清冲还有香玉却在酒足饭饱,莺歌燕舞之后,只睡了三个时辰。
鸡叫时分,天未大白,不见太阳,只得一些细微的晨光。绿子和红女敲开了他们的房间大门,打了热水,洗过热毛巾,妥妥帖帖地洗过冠峰等人的脸庞,道了一句早安。拉着三人来到了桌子面前,“今天的早餐是白粥,请用。”
冠峰等三人,昨夜里吃得饱,闹得欢,睡得不好,正饱腹,醒眼朦胧,又哪里吃得进去呢?
他们三人摇摇头,真的吃不动,还不如回去睡个小觉呢?绿子一挥手,把桌子撤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