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红喜村,正年青,在家传的武馆里教人习武,我叫程花。那时节,老唐是私塾里的一位老师,教人认字习文。”这完全看不出,武夫偏偏得像一个书生,那书生却是长成了一个壮汉。“泥石流后,房屋瓦舍均已经破坏殆尽。许多人都沉浸在痛苦之中,还要接受着生活的困顿和对未来的忧虑。”程花顿了顿,“无机就是那时候来的。”
程花却没有继续往下说,神色却好像思绪,越拉越长。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冠松也只是静静地坐着,终于还是程花继续说道,“红喜村一百二十户人家,只剩下了不足两百人。生活艰辛困顿,无机带着大家来到了这里,房屋成群,自然丰足,风调雨顺,别是一个天地。”
“在这里休养了一段时间,就好像做梦一样。只是再也不能出去。刚开始,许多人,老唐与我一样,天天找寻着出路,想回到原来的现实之中。因为无机说是有办法可以离开的,只是要看机缘。后来,时间久了,一天,一周,一月,一年,两年。就剩了我一人。老唐也在这无机阵中娶亲生子,乐不思喜了。而我,渐渐地就这样一个人,在这里,成了一个老疯子。出不去,住不下。身心不安。”
程花说得很是动容。
“后续几年,也有偶尔几人进来这无机阵中,也一样生活在了这里。”“您既然要出去,都试过什么方法,就没有方法可以让人离开的吗?”清冲问得单刀直入,沉闷的性格依然不改冲动的说话。
程花点点头,“看到你们,我就知道,你们和我是一样的。充满着生活的热情和希望,都不是苟且之人。”他显然有些激动了,他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树林外,“我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可是我并不确定。”
冠松听闻,“您请说。”
“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效果。在这无机阵中,地域虽不辽阔,只是走过这种种树林,溪流,房屋,一直走,总是能从起点走到终点,这两个地方相连成一个圆形。走是走不出去的。我走过几年,毫无收获,也没有结果。倒是老唐的儿子女儿都跟着他唤我老疯子而已。”程花说了半天,却并没有说出重点。
“那么您的发现究竟是什么?”清冲问。
“爬上西头的那座山,站在山顶上,往下看这无机村,会发现这村子院落像极了一个鼎。”
“鼎?”杜鹃不知道是在说话,还是在喃喃自语。“确实,就是一个鼎,圆形,两耳三足。”程花说道,“我带大家去看看。”说着,程花就走了出去,径直向着西边的山头走去。
鼎,是一种礼器,能辟邪镇灾难防伤害。只是无机为什么要这无机阵设置了这样的一个村落,收容了这许多的灾民,却又不放他们出去。
冠松带着满腹的疑问,却是毫无对策。
鼎,谐音定,意味着定,与这权谋机变却是个冲突。这无机阵,是否是要打破这阵阵眼,让这阵再起变幻机变,或许会有一丝出去的机会。“不如我们坏了这鼎的一足,看看这鼎会否倾覆,从而出现出阵大道。”冠松说道。
“甚合我意,我早就想这么做了。那东边一足有三座房子,有一座是老唐,只是没有支持,我一个人无能为力。现在,有你们。我会再去交涉。”程花忙不迭地下山去,不停歇的脚步就好像他急切的心情一样。
好说歹说,老唐那三户人家搬出了房子,房子轰然倒地。可是除了到处飞扬的尘土,并没有任何的变化,看着老唐阴晴不定的脸色,冠松等人连忙吆喝着要去老唐的新居去叨扰上一杯酒。好在这无机阵中空房还剩余很多,老唐也是有些愿想,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程花一脸失望地随着大家在酒桌上陪了几杯酒。
“这是今年的新酒了。”老唐对着程花说道,“你和我,这样一起喝上一杯新酒,已经是十几年来的第一次了。”老唐很有些感慨。“你看我的子女,也都到了该婚假的年纪了,你还是孑然一人,放手吧。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