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过后,天亮的早,宁靖口渴的厉害,便掀起玫瑰色的锦幔,强忍着不适圾上鞋子下床,偏巧圆桌上茶壶里竟没有一口水。
缘是堂堂宁国侯府的嫡出小姐,不想被怠慢至此。
可在那件事发生之前,她堪堪是府中明珠,不过现在确是名节被毁,失去母亲庇佑,如丧家之犬一般苟活府中罢了。
怕是她们巴不得给她安个羞愧而死的罪名,竟一连三日不给水米。
湘儿回来时,就看到自家小姐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空杯子出神,心下酸楚无比。
“小姐,这是奴婢从膳房拿来的馒头,小姐快吃吧,奴婢这就去打水。”
湘儿说着就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往外走,刚到门口,门“哐”的一声巨响被来人踹开。
只见进来个四十岁上下尖嘴猴腮的老嬷嬷,“啪”一巴掌把湘儿扇倒在地。
“哪里来的贱婢,竟敢偷膳房的馒头,这不清不楚的,真当我们侯府没人了吗?”李嬷嬷说着,拔下头上插着的银簪子就往湘儿身上扎去。
湘儿扒到在地,还没回过神来,就生生挨了几下。
“住手”看着湘儿受辱,本来虚弱的宁靖气愤难当,一把夺下李嬷嬷的簪子。
宁靖此时眼神充满恨意,李嬷嬷被吓了一跳,但稍稍回过神来就阴腔怪调:“哟,这不是大小姐吗?您不在床上躺着,下了地是干什么?这个该死的贱婢不好好伺候小姐,竟然敢三番两次的跑到膳房偷东西,终于叫小的抓住了,小姐莫生气,奴婢这就好好教教这贱婢规矩。”
李嬷嬷说着,给左右使了眼色,跟在李嬷嬷身后的两个小厮,进门就要拉着湘儿往外走。
看着李嬷嬷张牙舞爪的架势,宁靖气极反笑,“李嬷嬷,谁给你的胆子也敢叫小厮来我房里拿人了,我在不济也是堂堂宁国侯府的嫡出小姐,就是兄弟们来我这蒹葭院也要在院外说话,侯爷来了也是在正厅训话,咱们大梁国最重女主名声,男女七岁不同席,宁国侯府更是礼仪传家,你今天带着小厮踏进我的闺房,是公然和整个侯府作对,对侯府的不忠之心昭然若揭,来呀,把这不忠不敬的奴才抓起来,跟我到慈安院,去请老祖宗做主。”
听宁靖这样一顿话,李嬷嬷吓的冷汗直流,赶紧把两个小厮赶出去。
扑通一声就跪在宁靖面前,一边磕头一边抱歉,“大小姐,原谅老奴吧,老奴是被猪油蒙了心,老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大小姐看在老奴在侯府辛辛苦苦二十年的份上绕过老奴吧,可万万不能让老夫人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