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后果便是樊滨被樊岳来信骂了一顿,最后他便叛逆的愈发无法无天起来。
樊海纵着他,自然是知道最后肯定会出事,只是没想到,一出事就出了性命攸关的大事。
樊滨是从塔楼上掉下来的,和他一起上去的有十几个少年少女,人家都有人证明他掉下去的时候,自己并没有靠近过他。
可没有人靠近,好好的人怎么会从塔楼上掉下去?
樊海自然不能也不愿意去找人家麻烦。
这么多人,没有证据,得罪一个就是得罪全部,樊滨又昏迷不醒,生死难定,他就是想帮樊滨讨公道都不知道找谁去。
樊海笃定了这件事就是自家亲爹来了,也不会处理的比他更好,便在调查了一番之后,致力于往丹殿跑,丹药不要钱一样往樊滨口中送,没元晶了就赊账,绝对不亏待自家弟弟。
反正他是樊海城少城主,大家都知道,丹殿赊账赊的也痛快。
樊海进了院子,连水都没喝一口,草草换了一身风尘仆仆的衣服,洗了手便进了樊滨的屋子。
樊心悦正在他跟前照顾他。
以往在樊海心中,年少不知事的妹妹做起照顾人的事情来,有井有条,不急不缓,没有半点小孩自的样子。
甚至,他还见过她斥责大骂仆人的样子,那样的威风凛凛,霸道非常,说将人拖出去打死便将人打死,半点迟疑都没有。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在他面前娇俏软糯,有些任性不懂事,却天真的妹妹。
是他以前眼瞎看不到,还是她以前装的太好。
不管如何,他都很感激这次将樊滨推下塔的人,最起码帮他解决了一个对手,也让她看清楚了另一个对手。
“心悦,将药碗给女侍,休息一会儿吧,我听你身边的女侍说你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樊海并不往樊滨床边靠近,坐在凳子上,轻声对樊心悦说道。
樊心悦并不和他争执,将药碗交到女侍手中,快步走过来,激动地说道:“大哥,你再去丹殿问问,便是那人不行,这冥城这般大,肯定还有别人可以的,你去问问还有谁,咱们去请好不好?”
樊海想要皱眉,他如今已经十分疲乏了,可九十九步都走了,没必要再最后一步任性,他点头,摸摸樊心悦的头,道:“哥哥知道,一会儿便去。蜀凌刚刚接到了父亲的信,说今天下午便能到。”
樊心悦眼圈瞬间就红了,擦擦眼泪道:“那就好,那就好。”
若说樊海如今的疲惫都是身体的疲惫,是他故意劳累出来的,那樊心悦的疲惫则是从心底生出来的疲惫。樊海她不敢信,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整日提心吊胆,就是睡下了也很快就醒来,如今母亲快来了,她的心就像是搬走了一块儿大石头,瞬间轻松了一半。
樊海早饭也没吃,又匆匆离开。
樊海贴身的女侍看着自家少爷眼下青黑,步履蹒跚的离开,心中十分不快,小声地和同伴抱怨道:“这个小姐真是不知道心疼人,咱们少爷自二少爷出事就没休息过,吃个饭的功夫她来哭,喝口水的功夫她来哭,便是一刻也不能消停。幸亏城主就要来了,不然,等不到二少爷治好,咱们少爷就先累病了不可。”
两人念叨了两句,哼哼唧唧的走了。
等他们离开,一个黑衣男子飞身落下,朝她们的方向看去,又很快飞身离开。
这一刻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还在赶路的樊岳知道了。
“你下去吧。”
“是。”
宋越就坐在和樊岳同一辆车上,樊岳不说话,他便道:“少城主真是兄弟情深啊。”
樊岳这才一口气叹出来,“我只是怕他最后难以承受。”
这话可不能接,宋越闭上了嘴巴。
樊岳和他主仆多年,自然知道他的为人,也不逼他说话,只是能有一个让自己放松说实话的人实在很少,一时感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