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皎没动。
江亦岸复有推了推他的脸,示意他离开。
仍是不动。
“……公仪皎,起开。”江亦岸的声音一冷,“……不要皮。”
“哈哈哈哈……”公仪皎猛的支身,一个翻身就从江亦岸的椅后翻到了前面,站在离江亦岸稍稍远点的地方,表情颇为生动,“染尘染尘,我以为你不会说这个词的。”
“什么?”江亦岸有些听不明白。
“皮啊,你说我皮啊,”公仪皎笑得一脸的明媚,“染尘染尘,你说是不是啊?”
“……”江亦岸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他别过脸,不看公仪皎,只是周身气场降了几分。
“……生气了啊?”公仪皎看着江亦岸的反应,问道。
后者不答。
“染尘?”公仪皎看着他的侧脸,问道。
仍是不语。
“……啊,那个,”公仪皎自知玩过头了,忙转移话题,“不是说来商讨龙潭的事吗?”
“没心情了。”江亦岸说着就站了起来,“下次吧。”
“……好的。”公仪皎静默了一会儿,笑着道,“下次就不在书房了吧。”
“殿下议事,不在书房,是该在何处?”
“我去找你。”公仪皎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在书桌上,“权当赔罪了。”
“赔罪?罢了吧,”江亦岸的嘴角这才微微上扬,“殿下万金之躯,染尘担当不起。”
“再则染尘居所简陋,实在不妥。”
公仪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江亦岸是背着他站着的,所以公仪皎是没看见,他的脸色同样不大好看。
只是他公仪皎看不见罢了。
“……也好。”公仪皎喃喃道,“……国师说的极是。”
“臣告退。”江亦岸转过身去对着他行了行礼,接着就走了出去。身形极稳,很是好看。
公仪皎目送着他离去,直至他的身影完全隐去后,才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伸手将刚刚江亦岸喝过的杯子拿了过来,又是盯着看了半晌,将里面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
“……味道不错。”
【忆栈】
“我是好奇,公仪皎开的条件那么合适?”法尔霍德坐在吧台里,看着正在吸着玫瑰苏打的孟婉道。
“我可没说合适,”孟婉笑了笑,拿着手机翻着什么东西,“我来现世,一半是因为这个。”
“那不是你的事。”法尔霍德的眉头下意识一皱,“……你是想铺路?”
“孟婉,你在胡闹。”
“凡事都要有个循序渐进,”孟婉笑道,她有涂着丹蔻的手指敲了敲杯身,“你急,有用?”
“呵,”法尔霍德很突兀的笑了起来,“你怕是忘了什么。”
孟婉也不恼,只是笑着吸着苏打水,不曾说着什么。良久,她才道,“莫不是你在做梦?”
“此话怎讲?”
“便是字面意思。”孟婉说着,红色的眼妆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了,“你还想如何?”
法尔霍德一愣,似乎完全没有明白。孟婉看着着他的表情,心下了然,接着岔开了话题,“离缶可寻见?”
“如你所料,在现世。”
“南城九倾呢?”
他的眉头又是一皱,轻轻摇了摇头,“未曾。”
“……看起来不妙了,”孟婉暗暗道,“……他将要出现,你且多费些心思,”她站了起来,赤底玄纹的旗袍很是合身,“我要去看看。”
“看什么?”法尔霍德低头看着手中的调酒用品,头也不抬的问道,“林昱泽?”
“准确的说,是许愿的林昱泽,”孟婉笑了笑,掏出一支小小的笔,“和当时同样许愿的云墨安。”
“啊……不对,说错了呢,”她喃喃道,“这个时候,是叫云姬。”
法尔霍德没有说话,当他以为孟婉已经离开的时候,他听见孟婉问道,“你不是想知道公仪皎愿望吗?”
“我告诉你,他的愿望很简单。”
“愿无出尘,终身染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