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月在睡觉前接到了闺蜜李欣的电话,但想起白正最近不会出差,想起唯一挨过的那顿眼含热泪的数落,她狠心挂断了电话,随后扑倒在柔软的被窝里,无奈的嗯嗯啊啊了几声。
十分钟过去,严月在床上已经由躺变成了坐,她看着床头柜上一直响起《白桦林》的手机,深吸了口气,认命的接了电话:“你是和你家老何的幸福生活不和谐了?大晚上的来折腾我。”
“那还不是你有的让我折腾?”李欣嘴上也丝毫不认输,两个人互怼起来势必要论个输赢,“大晚上的尽是做出让人浮想联翩的事情来。”
严月啐了一口,躺倒在床上:“您老远在C市呢,还能有千里眼偷窥我这枯燥乏味的夜生活?”
“枯燥?乏味?”李欣连说两个问句,就是不信,“有男人在家还枯燥乏味呢,我说严月你能不能有点老阿姨的觉悟,别去祸害人家学生少年,让人家健康成长行不行?”
“我每天早出晚归,去哪里祸害你的学生少年。”严月将耳畔的手机拿开,开了免提后,直接扔在了床头柜上。
李欣在那边翻了个白眼,男女切换的学着舌:“吃了吗?已经在学校食堂吃过了。”
床头柜的声音飘入严月的耳中,严月被吓得立马从床上惊坐起来,把手机当成了李欣在瞪着:“李欣我可告诉你,在别人家装摄像头是涉嫌违法的,就算你是我十几年的闺蜜,我也得报警。”
她和李欣是高中开始的友谊,从大学算起,两人一直是分隔两地的上学、上班,但即使是这样,她们的友谊情依旧浓烈不散。
大学时候,身边的人都是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去看男女朋友,她们两个是坐十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千里迢迢去看对方。
如今,李欣也早已实现了高中时代那个简单的人生理想,创立了属于自己的麻辣烫品牌,成为连锁店的大老板,还拥有了一个“贴心小棉袄”,前年又嫁给了投资自己麻辣烫事业的老板何齐,生活幸福美满,堪称人生赢家的代表。
而身为人生赢家闺蜜的她,却还在与生活、与工作、与病魔斗,不过她始终乐观,要斗一斗,生活才能其乐无穷啊。
虽然有时候也会累到不想再撑下去,但她始终都心怀希冀的相信会等到太阳来光临她的生活。
那时候,她一定要说一句“欢迎光临,我的太阳”。
“那你让我女儿喊你妈妈又怎么算?”李欣也开了免提,双手空出来修着指甲,虽话是讨伐之言,挑起的眉眼里却满是笑意,“你身为何秋圆的干妈,能不能让她妈也过一过干妈的瘾?”
严月翻了个身,反诘道:“在和你口中的学生少年努力着呢,再等一等,你的愿望就成真了。”
严月语音刚落下,电话那边就传来了一声吃痛,李欣甩了甩被指甲剪夹到肉的手:“那人多大了,不会真是个学生娃吧?”
“三十一岁,大学教授。”严月瞥了眼手机,“但只是我的合租室友,别胡乱瞎想。”
李欣以为自己这个单身多年的闺蜜终于要想开谈恋爱结婚了,听见这种回答,不免泄气下去:“你还真能耐,和精力正旺盛的男人合租。”
“单身独居女子被入室抢劫的新闻一个月就报道出两三起来,我这是爱惜生命。”严月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墙壁,她和方西乔的房间中间隔着卫生间,隔音效果很好,“他人很有修养,是个竹中君子。”
李欣啧了两声,斥责道:“衣冠禽兽听没听过?”
严月当下就被噎了一下,却又没有合适的话还回去,不还回去,心里又有些不舒服,因为李欣说方西乔是衣冠禽兽而不舒服,可她也知道李欣是在担心她,心里的这份不舒服只能她自己受着,用漫长的夜来熬掉。
“只听过‘十一点前不睡觉的女人会变丑’,我要睡觉了。”严月拿起手机,要按挂断键的时候,突然顿住,“告诉你家何秋圆,干妈下次去C市的时候不给她带肉干吃了,让她尽跟干妈撒谎。”
“小圆这是在关心干…”
李欣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你和严月是同龄吧。”何齐从外头走进来,无奈的瞥了眼自己妻子,“怎么像个中年妇人了。”
李欣坐到化妆桌前,擦着护肤品:“七年前,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是月亮把我接到她身边去无微不至的照顾,那时候明明是我受了伤害,她却因为担心我,瘦得比我还厉害。”
“所以只要是为了她好,就算我变成七八十的老太太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