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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春夏秋冬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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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某州的机场,一架从俄罗斯起飞的飞机落地,飞机上的人开始有序的下来,中间有一个穿着薄毛衣和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下来。

男人从出口处走出来后,直接去到取行李的地方,取完行李往机场外走,抬头看到机场外马路边的那抹身影,嘴角开心的扬起,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得走快了。

马路边站着的是一个穿着粉色大衣的女人,腹部高高的隆起,手边还牵着一个十分可爱的孩子,女人时不时就低头跟孩子说话,见孩子的扣子扣错了,还会无奈的缓缓蹲下身子把那些扣错的扣子一个个解开,然后再重新扣好。

“西乔!”那个女人起身抬头的刹那,看到了在机场门口的男人,笑着喊了声,然后又挥了挥手,紧接着咬牙有些艰难的起身,旁边的孩子看见了,马上就乖巧的伸手扶着女人。

方西乔把行李箱拎到身边放正,笑看着远处那个女人,他好像又看见了那一日在梧桐市录音棚外的女人,带着自身的温暖朝他一步步的走来,笑容也依旧还是如暖阳般,这是他心爱的女人。

他心爱的女人叫做严月。

他记得自己曾在去年年初的时候看到过一个珠宝公司推出的长命锁方案,他还跟严月说过要买一对那样的长命锁回来放着,以后生两个孩子,一人一个,老大就给平安长命锁,老二就给幸福长命锁,两个孩子和和气气、团结一心,那就是平安幸福。

“你怎么才来啊?”女人娇嗔了声,“西乔都到好一会儿了。”

“今天是三十一号,明天就要是新年了,大家都开始回来或者旅游了。”说话自然不会是方西乔,而是从马路右侧走过来的一个男人,“机场停车场都满了,等了好久才等到一个停车位。”

方西乔垂头苦涩的抿嘴一笑,他的严月在遥远的祖国,在那座和他相识的城市里,过着完全没有他的生活。

前面说话的那个女人是陆爱,而那个男人是周锗,他来美国治疗后,这两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时不时就来他所在的这个州小住,他本以为这个新年会是个安静的日子,没想到还是被这两个人给截胡了。

“你们两个好意思吗,天天来我这里蹭吃蹭住。”方西乔拖着行李箱走过去,对这两个老同学只有笑着的无奈,不见恼怒和不耐烦。

他知道这两个人是怕他在这里孤独,但他这一年多来,到处旅游,偶尔会留几个月用来治疗,倒不觉得哪里孤独。

只是看到贝加尔湖的时候会想到那个女人,听到苏联民歌的时候会想到那个女人唱《白桦林》的时候,看到帝企鹅的时候,他很想把拍下来的视频发给那个女人看。

但那些视频,始终都还存在相机和手机里,分享为零,如果一些东西不能分享给你最想要分享的那个人,那分享本身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们这是关心老同学,不要用蹭吃蹭喝来形容。”周锗去拿过方西乔的行李箱,“看到没,我要不来,你这行李箱谁给你拿,而且现在出租车都很难打到,我要不来,你得走回去。”

方西乔看了看陆爱:“管管周锗吧,我可不想三十二了,还跟他打架。”

“你这话说的,打就打...”周锗也笑着撸起衣袖,但在陆爱的一个眼神下就立下败下了阵来。

陆爱伸手把周锗的撸上去的衣袖放了下来:“天气这么冷,着凉了怎么办。”

周锗高兴的俯身亲了亲陆爱。

方西乔瞥了眼,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弯腰递给那个四五岁的女孩:“这是叔叔从俄罗斯给你带来的巧克力,很甜的。”

“谢谢方叔叔。”小女孩高兴的双手接过,然后马上就撕开封面,咬了一口。

方西乔见那两人还在腻歪,直接牵起小女孩往地下停车场走去,周锗反应过来后,马上喊道:“喂方西乔,你的行李箱!”

“前面是说来帮我拿行李箱。”方西乔也不回头,继续走。

小女孩边吃着巧克力,边好奇的发问:“方叔叔,为什么刚刚你会伤心啊?”

方西乔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小女孩,小女孩也仰头,用那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眼睛里满是纯真:“叔叔哪里伤心了?”

“我妈妈跟爸爸说那句话的时候。”小女孩低头继续吃着巧克力,用最童真的语言轻轻说出接下来那句话,“方叔叔的脸上和眼睛里都有伤心哦。”

方西乔愣了愣,眼里的情绪也不再掩埋,在童真的孩子面前,隐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她们纯真的眼睛还是能够看透:“因为叔叔突然记起,曾经有个人也对我说不过差不多的话,她担心的表情和你妈妈一模一样。”

“那方叔叔不用伤心,你以后肯定还会遇到那个担心你的人。”

小女孩的嘴里嚼着巧克力,话也说的含糊不清,不知道是在说还会遇见一个担心他的人,还是会再次遇见那个担心他的人。

回到他所租的房子里面的时候,周锗和陆爱两人已经反客为主的去厨房忙活了,他倒像是个外来的客人。

不过想想也是,他不在这里的好几个月里,周锗这两口子肯定是住在这里了,因为这间房子看起来不像是三四个月没住人的样子,外面的院子里也是干干净净,一看就是最近有人在这里住,而且他的备用钥匙也只给了周锗他们。

虽然他们身在美国,但做的是一顿丰盛的中餐,也就算是年夜饭了,毕竟在美国他们很难过上中国的除夕夜和春节。

在餐桌上,女性总是最早吃完的那个,陆爱吃完后就带着女儿去外面玩了。

“俄罗斯有什么好玩的?”周锗喝了口酒,问方西乔,“年年看你病也不好好治,这两年老是出去旅游。”

方西乔不能喝酒,只夹了一筷子的烤肉吃,其实烤肉也是最好不要吃的,但他不需要脑子这么清醒,也不需要活太久:“九月份从这里出发去了贝加尔湖,然后四处转,听俄罗斯还留下来的苏联民歌,最后又返回贝加尔湖看它冬天的模样,然后飞回来。”

“你不是恐高很严重吗?”周锗突然记起高中那时候,方西乔爬树都不敢,恐高的很厉害。

“去年刚来美国就去找心理医生治好了。”方西乔喝了口水,去年他坐飞机刚来美国的时候,差点就因为恐高而丢了命,后面好不容易拖着半条命才到了这里。

他为了之后能够到处飞,去找美国最有名的心理医生,想把自己这个因为童年阴影而有的恐高症治好,治了差不多一个半月,中间他无数次的在重复经历生母带他去摩天轮,然后抛下他在孤儿院的痛苦,连心理医生都建议他放弃治疗。

虽然过程有些痛苦,但所幸他坚持了下来。

“真是会折腾,以前看你也不是爱旅游的性格。”周锗光是听着就觉得累,恐高的病症在他眼里不是阻碍,而是一个不用动的好理由,陆爱很喜欢四处跑,偏偏他不喜欢,“去年花半年的时间跑到南极洲看什么企鹅,今年又花三四个月的时间去看什么贝加尔湖,那你明年又想要去哪里?”

方西乔说出自己早就安排好的计划:“十月份会去阿拉斯加等极光。”

周锗的暴脾气直接就来了:“你就能不能好好待在美国治病啊?”

“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要带她去看这些的。”方西乔低头看着桌子,握有筷子的那只手也放在桌子上,轻轻转着筷子头,“我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浪费不起,所以想把答应带她去的地方都看一遍,这样也不算是我食言。”

周锗嗤笑一声:“你还真会算,你是答应带人家去看,你又没做到,还不算是食言?”

方西乔看了眼客厅茶几上的那部相机,没有说话。

“既然答应了,为什么不去做到?”陆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坐在客厅里,扭头看着方西乔,“那是个女人吧,还是你心爱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周锗皱起眉头,他都没往这方面去想,这么仔细一想,确实有可能。

陆爱叹了口气,把头转了过去:“一个男人只会带自己喜欢的人去那些地方吧,南极、贝加尔湖还有看极光,这些都是很浪漫的地方啊。”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周锗就像是个女人一样,一整晚都在八卦着,“准备结婚了没?”

陆爱本来是想开口让周锗别说这种话的,奈何她爱的人情商实在是太低,所以他们才错过了那么多年。

方西乔重新拿起筷子:“已经分手了。”

“你还很爱那个人吧,难道是那个人不爱你了?”陆爱瞥了眼周锗,决定先开口,“但也不像是,如果你们还彼此爱着的话,你为什么不去追回来?”

周锗也在旁应和着:“我当年连陆爱喜不喜欢我都不知道,但我还是追了十二年,学学哥们我,你这好歹还知道对方的心意呢。”

“我生母破坏的就是她家庭,导致了她母亲绝望跳楼。”方西乔深吸了口气,他的那些事情,这两个人都知道,“而且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大概她也已经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陆爱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生母那件事情和你完全没关系,你也是其中的受害者,再者那已经是上一辈的恩怨,什么事情都要往前面看的。”

“人生就这么几十年,我们也已经三十二了,这能活的日子最多就一只手的时间,想一想我也很后悔,当初十八岁的自己没能再勇敢一些,要是我勇敢了,可能我和周锗会比现在更幸福,有更多的时间好好爱对方。”

方西乔低头吃着饭,没再答话。

等到跨年前最后十秒钟的时候,他站在落地窗看着外面的绚烂和烟花,突然就很想再和那个女人看这样一场烟花,再和她跨一次年,最后一生都拿来和她看烟花、和她跨年。

“辞旧迎新”的钟声响起的时候,他嘴角扬起,轻声说了一句:“如果今年能看到极光,我就回去找她。”

阿拉斯加州被誉为是最容易见到极光的地方之一,可他自从十月份来,等了一个多月都没等到极光,天天都是阴雨天气,十分的折磨人。

十月份还被称为是在阿拉斯加最容易看到极光的月份。

十一月十六号晚上,等了一个多月的他看着天边,眼中的光暗淡无比。

第二天就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房主见他要走,开口挽留:“Mr.Fang,don't/you/stay/another/days?There/will/be/probably/divine/polar/lights/tomorrow.”

[方先生,不再多待几天吗?或许明天就会有神圣的极光。]

方西乔浅笑着摇头,再多等几天也等不到极光了。

或许明天就能看到极光吗?

可他等的这一个多月,都是抱着这样的心去安慰自己的,一天接着一天的自我安慰,于是就等了这么久,连当地人都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怪事,最容易看到北极光的阿拉斯加竟然被极光抛弃了。

不等了,有些事情等一生也是等不到的,莫要强求不该有的东西,极光是,那个女人也是。

因为在他离开阿拉斯加的第三天,房主激动的告诉他极光出现了,是近几年来最美丽的极光,让无数人震撼,连房东都自叹看了这一回极光,少十年寿命也愿意,言语间除了激动外,还在可惜他不肯听劝告,不再多留几天。

刚下飞机的方西乔关掉屏幕,把手机揣进兜里,长吐一口气,那些气立马化作白雾缭绕,原本所有看不见的情绪都有了实体,这些物化的情绪在跟他说“瞧吧,只是你等不到而已。”

他不愿放弃,他想有一个坚定的理由回国,所以他又改道去了加拿大西北地方的首府黄刀镇,这个地方一年有三百天都可以见到极光,有人说在这里连续住三晚可以看到极光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他来了这里三十五天,但黄刀镇天天都是雨雾天气,气温零下四十度,一直到平安夜也依旧没有看到极光。

他打算彻底认命离开这里的时候,热情的房主极力邀请他留下来一起欢度圣诞节,除了盛情难却之外,还因为现在的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没有目的地、没有目标、没有寄望,只是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四处走,走累了就停下来治疗病情。

所以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留了下来。

在平安夜那天,他依旧去了营地,等了七个多小时,没有等到极光。

“Is/it/cold/outside?”男主人亚伯看着方西乔走过来的方向,抬头灿烂一笑,在问外面冷不冷。

还没踏进门内的方西乔刚准备回答,已经有一声清脆的声音抢在他前面回答了:“Yes.”

一个带着毛线帽子,穿着厚厚羽绒服,围着棕黄色围巾的长发女人从他身边快速走进去,进到屋内后,脱掉带着寒气的外衣,然后上前和亚伯行了个拥抱礼,用字正腔圆的英文说着“但是比北极暖和一点”:“But/it/is/warmer/than/the/North/polar.”

亚伯和女人同时一笑,像是认识很久的老友,然后女人就上楼回了房间。

“Mr.Fang,come/here!”亚伯看到在后面走进来的方西乔,依旧用那不败的热情打着招呼,朝方西乔招了招手。

方西乔边脱掉羽绒服,边往那边走去:“Good/morning.”

在外国人眼中,只要是过了晚上凌晨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Good/morning.”亚伯很喜欢这个亚洲男子,喜欢的是这个男人身上的那股执着,可以为了极光等上一个多月,他想这个男人要不就是很喜欢极光,要不就是研究极光,或许是有某种美好的祈愿需要极光来完成,“Do/the/polar/lights/appear?”

[你有看到极光吗?]

只是可惜这个男人的运气有些差,刚好碰上天气不好的时候来,所以亚伯很想知道今晚这个男人是否看到了极光。

方西乔无奈的耸肩,调侃笑道:“The/goddess/of/the/polar/lights/is/still/playing/the/game/of/hide-and-seekwithme.“

[极光女神还在和我玩捉迷藏。]

然后,他突然神色严肃的垂头道:“Perhaps/I/should/go,Abel.”

[或许我真的该走了,亚伯。]

亚伯愣了愣,对于这个男人放弃感到有些可惜,然后拍了下方西乔的肩膀,开口给予鼓励,英文单词犹如井水一般的冒出来:“方先生,你不是要留下过圣诞吗,或许你明晚还可以再去等最后一次,刚刚那位女士明晚也要去。”

“她可是个幸运女神,三个月前从荒无人烟的北极到我这里的时候,浑身冰冷,已经被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被告知住院没有任何的意义,但我不忍心让她就那么死去,她明明就还有呼吸!”

这个身材魁梧的老人在说到最后的时候,显得十分激动,接着嘴角又挂上了笑容:“她在我旅馆里高烧沉睡了两个月,被我妻子精心照顾降温后,竟然在前几天醒了过来,恢复的也很快。”

北极?那可不是个好待的地方,北极熊就是对生命最大的威胁之一。

方西乔偏头看着女人走过的楼梯,跟亚伯道别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方西乔就起来了,这栋房子已经被装饰的充满了圣诞气氛,二楼客厅壁炉里的火烧的十分旺盛,他从洗手间里刚洗漱出来就碰上了亚伯的妻子柏莎,柏莎热情的和他打招呼,递了杯刚准备好的热牛奶给他,然后端着剩下的两杯牛奶往楼下走去。

他本来也想跟着下去的,但刚转身就听见楼下有交谈的声音,好像是亚伯和昨晚的那个女人,两人交谈甚欢,他也就收回了脚步,踱步到木制护栏处,喝了口热牛奶后,双手手肘撑在圆润的栏杆上,垂头看着一楼吧台。

那个女人穿着松松垮垮的厚针织裙,即使是如此,也能够感觉到这个女人很瘦小,一头乌黑的长发有些弯曲,她坐在高椅上,俯身在吧台上写着什么东西,握钢笔的那一只手十分修长漂亮。

而主人亚伯站在吧台后面调酒,像个父亲一样和女人说话:“Beveely,your/Chinese/written/language/is/so/,there/is/an/old/saying/in/China:your/written/language/is/the/same/as/yourself.”

[你写的中国汉字是如此漂亮,所以你们中国有句老话说字如其人。]

方西乔闻言微微挑眉,这竟然是个中国人。

贝芙丽——有海狸的小河,是个很可爱的人吧。

他爱的那个人曾说以后出国旅游的时候要取个可爱的英文名,他也曾在纸上写了好几个可爱的英文名,其中有一个就是贝芙丽,只是可惜后面没有拿给她看。

“Thank/you,Abel.”女人抬头微微一笑。

亚伯看了眼女人正在写的东西:“What/are/you/doing?”

“Travel/journal。”女人搁下笔,见对面的人很有兴趣,把手中的手账本递了过去,“Something/worthy/are/recorded/on/it/during/your/whole/travel.”

[你可以把在旅途上遇到的一些美好事物记录在这上面。]

亚伯十分感兴趣的翻着手账本,每翻一页就会惊叹一声“Beautiful”,然后询问女人那是那里,女人偏头看了一眼之后就会笑着说那是“贝加尔湖”,亚伯一路翻下去,嘴里都会冒出许多惊叹的单词,“Fantastic”“amazing”。

方西乔继而也知道这个英文名叫贝芙丽的中国女子去过贝加尔湖、圣彼得堡,用五个月的时间去了一趟南极,紧接着又花两个月时间去了摩洛哥、冰岛等国。

在今年八月从格陵兰岛进入北极,中间遇到了干粮不足和被北极熊追赶的危机,后面的时候她不知道了,只知道在前几天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这个叫贝芙丽的女人刚刚在做的手账是关于亚伯房子前的那片小湖,应该是被她拍的很好看,所以亚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贝芙丽说了句“Would/you/please/tell/me/you/are/a/professional/explorer/or/a/photograp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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