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玄离进门之前的宁国栋确实煞气满脸,戾气满身,连战场里面的萧肃之气都释放了出来,而且宁紫陌怕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肚子,便一直躲在门外。
宁国栋见到自己女儿这般吴侬软语的撒娇,又给自己捶腿捏肩的,心情畅顺了不少,但是看向地上跪着的宁天成之时,依旧怒目圆睁:“先前以为你刻苦练武,能够在武举科考之上为你自己争取一席之地,也为你往日的荒唐挣个脸面来,但是现在好了,皇上知道你得了花柳病,直讽你是京城第一风流才子,自该留恋风尘去,已经取消了你科考的资格了。”
这话似晴天霹雳,宁天成的脑子给这句话给劈懵了,不可置信的喃呢道:“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被当众取消了资格的。”
“是啊,这种殊荣,也就你荒唐成那个样子才能拿得到。”
宁国栋说完这话,看着宁天成的那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的将手中的茶碗往他跟前的黑木石板上面一扔,碎屑和着碎茶叶溅了宁天成一身。
宁紫陌也呆了,心里却是在窃喜:“这不可能吧爹爹,大哥的武功不低,怎么样,在武举科考之中肯定也能进前三名的啊。”
宁国栋挥挥手,似乎累到了极点,喘了口粗气:“这逆子我不是不管了,管家,把大少爷的院子给封了,让这逆子好好在院子里面养伤,别再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宁国栋预备要走了,宁天成拖着自己被打的半死的身体,猛地将宁国栋的双腿抱住:“爹,我错了,您去跟皇上求求情,儿子求您了。”
宁紫陌笑,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旋即才苦口婆心的劝道:“大哥,离考试不到两个月了,你这还受了伤,这考试时间到了,你的伤都还不一定好了呢。”
齐姨娘此刻也走了进来,劝道:“是啊,大少爷,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您错过了这一次的考试,三年之后不是还有一场嘛,您到时候养好了身子,再参加也是可以的啊。”
宁天成身上的伤口一直都在涓涓流血,早就浸湿了他身上的衣服,而且那木棍那么粗,宁国栋的手劲也是不容小觑的,内脏也早就受了伤,宁天成并没有坚持多久就昏了过去。
宁天成昏了过去,宁国栋看到了,又不舍,但是胸口的那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直接一甩袍子的说道:“找人好好医治他的伤,就当本将军养着这个废物了。”
被皇上金口玉言取消了宁天成的考试资格,成了今年开春以来的第一个笑话,而且还是以这么荒唐的理由取消的资格,比当初人们知道宁天成得了花柳病更严重,放肆谈笑,宁国栋散朝的时候,都觉得有人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的。
宁国栋一辈子铁骨铮铮的,哪里有过这般被人戳着脊梁骨嘲笑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一张老脸挂不住,一回来就怒气腾腾的。
“真是要被那逆子给气死了。”
“爹,又怎么了?”
宁紫陌早就派了人在门口等着了,老爷一回来就立马通知她,她连忙就端了清凉降火的莲子羹来,这炖羹的雪水还是取高处梅花枝上面的雪水呢,这炖出来的莲子羹还隐隐有些梅花的香气、
“哎,陌儿啊,你说,老夫怎么就养了那么个逆子,你说你和离儿吧,在自己院子里面小打小闹的,老夫也没拦着吧,要什么也给什么,你们也还听话,让我也省心不少。怎么就那个不知死活的,这般的不争气、”
“大哥也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想的,爹爹你就再给个机会,让他改过自新不就好了啊。”
“改?都已经是出了窑的砖,定了型的,往哪里改。我现在就盼着那宁天成能够消停点,别再惹出什么幺蛾子了,这辈子在皇上面前丢了脸,一辈子都没出息了、”
“爹,你这说的也太绝对了,大哥才多大,一辈子还长着呢。”
宁国栋被宁紫陌劝了几句,心里顺畅多了,旋即也真就听了宁紫陌的劝,再也不去管宁天成的事情了,免得哪天自己被气的吐血。
宁紫陌其实也好奇,这皇上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而且还当众取消了武举科考的资格,宁紫陌觉得自己爹爹这辈子都是铁骨铮铮的,没有这般抬不起头走路的时候,一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担忧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着身边的宁玄离担忧道:“宁天成的事情让爹爹气成了这样,我若要是再让爹爹发现未婚先孕,还是自己亲哥哥的孩子,爹爹不得气出个好歹来啊。”
“无事,过不久宁将军就要去镇守边疆了,大半年回不来,回来时候,孩子都下来了。而且从小宁将军最疼爱的就是你了,到时候不会生你气的。”
宁玄离说完了这一长串的话,见宁紫陌沉默不语,又接着说道:“我不是你哥哥,我说过了的。”
宁紫陌这是第一次清清楚楚的听到这个人说不是自己的哥哥,她转了身,认认真真的盯着他,这张熟悉的刻在骨子里面的脸啊,轻声问道:“那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