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嫡少爷三个字,宁紫陌不知道胸腔哪里来的怨气,冷哼道:“等他做什么?他在宫里筹谋那些不得了的大事,一个奴婢的性命他怎会放在心上,快走吧,我看玉奴的样子是等不得了。”
二两肉知道宁紫陌的心里着急,但是他更着急啊,不过没有嫡少爷去,就算这玉奴到了北岛也没办法啊。
但是当二两肉又耐着性子等了小半个时辰,岸上还是没有宁玄离的踪影,这边宁紫陌又催的急,似乎再耽误下去,二两肉见宁紫陌几乎都要怒极攻心了,也怕她在船上急狠了动了胎气,便吩咐着出发了。
今夜的月光不太好,天上连几颗零散的星星都见不到,船只在湖面上面晃悠了半个多时辰了,宁紫陌虽然被晃的有些头晕,但是还是听到了天上轰隆隆沉闷的雷声,夹杂着几颗细小的雨滴,京都第一场绵延的春雨便下了来,但是这却大大的打乱了二两肉辨别方向的方法、
二两肉无法,从怀里掏出信号烟花,毫不犹豫对着天空放了去、
再过一会儿,湖面上另外一处也放了花,相互迎合,给了二两肉一个正确的方向。
许久的时间,船只摇摇晃晃,如沧海一粟的浮萍,宁紫陌似乎是意识到船只因着这场春雨,在湖面之上已经迷失了方向、
但是她瞧着床榻上面玉奴已经安静了下来,身上也不再源源不断的沁出薄薄的冰屑,便松了一口气、
这脑中的那根紧绷的弦松了,这宁紫陌才觉得自己身上有些不适,她觉得自己也冷的发颤,纵使她出门之前已经多穿了两件袄子,却还是觉得浑身透凉,似乎这种感觉今天下午在那个珍馐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只是她满脑子都是玉奴的重伤,没怎么顾得上自身。
宁紫陌也不知道二两肉是如何在这看不到的湖面掌舵的,反正船只很快也靠了岸、
二两肉对这北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抱着那失去了意识的玉奴走在最前方,宁紫陌在别人的搀扶下倒也走的不慢。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一个巨大的石门之前,这石门处老早就有人等候着了,见到人来了,立马开了门迎了她们一行人进去。
“小姐,您淋了雨,属下适才吩咐了她们给你准备热水,您怀着身孕呢,可不能着了风寒。”说这话的时候,二两肉将玉奴放在了一透明的玉馆之上,似乎这二两肉对这儿熟悉的可怕,但是宁紫陌当场却没有问出口,她心里头现在藏得事情可多了,但是谁让她修了隐忍的性子,并不急着去寻求答案。
宁紫陌在早前在玉奴平静了下来的时候就已经不似刚开始那般着急了,而且她也确实觉得冷,也没做推辞,跟着这两个婢女先下去了、
而那厢回了将军府的宁玄离很高兴,眉飞色舞,似乎急着要将那股喜悦分享给华庭苑的那个女人,脚步也走得飞快,但是他前脚才跨进华庭苑的大门就敏感的发现了今夜的华庭苑不太对劲,华庭苑里面依旧灯火通明,那饭桌上面也还有丰盛的晚膳,但是那在饭桌边上往日逗猫等他的女人却不见了。
“小陌不在家?”
“是的,嫡少爷,晚膳备好了,您用吧。”
宁玄离四周看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那个人的身影,连忙问道:“天色都黑成这个样子了,她不在家,她去哪里了?”
“今日中午,嫡小姐用过午膳便带着玉奴出了府,再回来时候玉奴姑娘却受了重伤,性命垂危,嫡小姐心下着急,听府医说北岛的那夫子能救的了玉奴姑娘的性命,便连夜带人去了北岛,求那个神医夫子救命。”
听完这句话,这宁玄离只觉得脑门处嗡嗡的响,连忙拔腿就消失了、
宁紫陌只是匆匆洗了个澡,从屏风后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了丰盛的饭菜摆在桌子上面了,宁紫陌没什么心思用膳,又到了玉奴的身边去守着她了。
宁紫陌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般细细的打量过玉奴的容貌,这弯弯细细的柳叶眉,洁白的肌肤细腻如脂,往日灵动的眼眸这会子安安静静的阖着,五官小巧秀气,配上这瀑布般的墨发,生的那般小家碧玉,怎的就做了那铁血无情的暗卫?
宁紫陌从她重生的那一刻起,直到现在,恍恍惚惚也有大半年了,她从没问过玉奴这一身的好本事哪里来的,虽然今日她亲眼见到玉奴不敌那宫玄正,但是宫玄正的武功她还是了解的,本来就深不可测,今日玉奴同他过了好些招,她也看的明白,若不是宫玄正祭出那最后的一掌,玉奴绝没有输的可能。
二两肉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了,二两肉有些诧异的问道:“属下方才叫人备了晚膳,小姐您没用膳吗?您还怀着身子呢,可不能多一餐少一餐的饮食不规律。”
“无事,索性饿过头了,这会子倒是不饿了。那夫子怎么说?玉奴还好吧?”
宁紫陌以为她沐浴的时候,夫子已经给玉奴看过了,也叫人配了药,所以这二两肉才端着一碗药过来的。
“今日来的太晚了,这些下人说夫子早就休息了,是药童先开了个药引子的。”
宁紫陌点点头,看这个样子那夫子是个立了规矩的人,半夜就算有再病重的人来了,也不许有人去扰了他的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