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内,彻夜灯火,养心殿内亮如白昼,宁玄离带着一个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入了宫、
宫玄镜见到宁玄离从入了宫门的那一刻开始,一路之上都有人开绿灯,畅通无阻的两人就入了宫,还躲过了不少眼线。从这时候开始,宫玄镜的心里就觉得这宁玄离看起来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快要到养心殿的时候,那厢巡夜的人忽而就增多了,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他们躲在一粗壮的朱红柱子后面,宫玄镜见他机警的到处勘察,小声的问道:“怎么样?”
“无事,没发现我们。走吧。”
其实那木副都统不是没有发现,而是看到宫玄离的那一刻,就停了自己的步伐,而后又若无其事的带着人去了别处巡逻。
“今日奎大监怎么不在?”
快要到养心殿的时候,宫玄镜觉得自己有些做贼心虚般,四周快速的扫了一圈。
“他去请皇后娘娘去了。”
宫玄镜眯眼,一边快步的随着宁玄离进养心殿,一边问道:“你又怎么知道的?”
“太子殿下,从你诈死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有一天要带你回来见皇上和皇后,是以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你这一身的武艺,再配上你这缜密的心思,来日定前途无量,风光不输宁将军。”
宁玄离听到这太子的夸奖,谦虚了一番:“我这做的可都是抄家杀头的事情,不得不小心翼翼,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养心殿的内殿,皇上似乎早就等着了,见到宁玄离带着一个人进来了,神色激动的问道:“你下午来探子说镜儿还活着是什么意思啊?”
“父皇。”
宁玄离还没回话,宫玄镜便率先的跪了下来,也取了头上的毡帽。
宫玄镜此刻一身深灰色的服饰,不似从前总是一身的明黄色太子蟒袍,那一头墨发也被毡帽给压了下去,但是那张脸确实是宫玄镜。
皇上短短几天的时间,因为之前时候太子去世的消息着实让他十分悲痛,朝政也无心理会,这会子见到太子本人到了跟前,更是激动无比。
下午时候宁玄离递了信入宫,叫皇上撤掉了养心殿前所有的宫娥与太监,那些人以为皇上伤心,所以看着他们烦心,故而也未作任何的怀疑,况且皇上的命令哪里容得下他们去执意。并且书信之中言明亥时一刻请大监去奎宁宫去皇后娘娘过来。
宁玄离将时间给掐的极准,此刻皇上见到宫玄镜还活生生的跪在自己跟前,还能喊他父皇,他觉得这镜儿乃是劫后余生,深吸了一口气,将宫玄镜给扶了起来,颇是感触的说道:“下午这离儿跟朕说的时候,朕还不信,现在见到你还好好的,真是我宫家上辈子修了功德啊。”
宫玄镜也有些感触颇深,看了宁玄离一眼,才说道:“儿臣诈死也实在是不得已,那毒药实打实是下到了儿臣的饭菜里面,但是毒死的人却是一直跟在儿臣身边的九泽,还多谢父皇替九泽抓到了真凶。而儿臣诈死,是欺骗了您,欺骗了母后,更是欺骗了文武百官,这都是死罪,都是儿臣自己的注意,您千万不要怪罪宁公子。”
宁玄离其实都在想着要不要回避了,毕竟他们是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父子,不像自己现在的出境,那般的尴尬。
但是现在听到宫玄镜冷不丁提到了自己,皇上也同样看向了他,但是并没有责备宁玄离瞒着太子的这件事情,反而说道:“不过你告诉朕,你为何要选择诈死?你可知,你一旦诈死,文武百官都会觉得太子已死,你就再无......”
“儿臣知道再无登基之望,父皇,儿臣知道,当年的太子之位,是母后跟您求来的,不是我想要的。十五年前我已经有十一岁了,所有的事情儿臣都懂的,是母后愧对了那远在国寺的六皇子,您不要怪母后当年威胁了您,而且儿臣无心太子之位,将计就计的退出皇位之争,不是更好么?”
太子说的言辞恳切,皇上听到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宁玄离,宁玄离没有做任何的理会,似乎所说的事情跟他无关似的。
这话也叫刚进门的皇后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听的皇后更加焦急,步伐虽凌乱却快的紧。这几日的皇后娘娘无心梳妆,也无心旁的事情,而且皇后也憔悴了许多,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见到那宫玄镜跪在那地上,极快的扑了过去。
“叫母后看看,可真是我镜儿回来了。叫母后好好看看。”
皇后娘娘将宫玄镜一下子就抱在了怀里,这真真切切的一句母后,喊的皇后娘娘整个人心肝儿一颤,转而两行清泪便下了来、
“都是母后的错,是母后错了,是我错了。”
宁玄离的目光从那边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再看了看那厢正在抱着宫玄镜哭的皇后,面无表情转身的走了。
皇上自然也看到了,但是他却并没有说什么、
宁玄离站在养心殿外面的台阶之上,感受着这深夜的微风拂面,他抬首看着漆黑的空中,只零星几个闪着微光的星星,他忽然好想他的小陌啊,这世上,他觉得他只有小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