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张欣把声音降了降,半信半疑地问他。
“是真是假一会儿不就知道了?你老实点,万一真掉下去可有你受得。”陈瑞泽见她稍微平静了点便把手缩回来,又回到了刚才的速度。
不一会儿,摩托车就驶进了一个院子里。“下来吧。”陈瑞泽停下车子拍了拍后面的张欣,张欣还是对他不太放心,一直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撒手,生怕一个不小心陈瑞泽会把她卖了一样。
“这是我家,没骗你吧。进来吧,我去拿鱼罐头。”
张欣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一栋装饰漂亮的二层小楼,迟疑了一下,跟着陈瑞泽走了进去。
“你先在下面坐着,我去卧室把那些鱼罐头拿下来。”
张欣点了点头,四处看着,客厅里摆放这一些西方的雕塑,还有几盆吊兰,给客里增添了点生气,在客厅的最里面有一架木质的钢琴,张欣有些好奇,便走了过去。
那钢琴的琴身有一些坑坑洼洼的痕迹,好像是被人为刻意砸过一样,但尽管是这样,还是不能阻止钢琴本身所散发出来的的那恢宏的气势,张欣像着了魔一样,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了摸琴身。
“这个钢琴是我爸当初拼了命留下的,当年文化大革命破四旧,他们都说钢琴是洋人蛊惑人心的法器,非得把它烧了,我爸用身体为它挡下了棍棒的击打,甚至冲进火里把它弄出来的,那时候我才出生,这一切都是我们之前的邻居告诉我的,你看,那里还有烧焦的痕迹呢。”陈瑞泽拿着一大兜鱼罐头从楼上走下来,见到张欣正站在钢琴的旁边看着,便放下东西站到了她的身后。
张欣顺着陈瑞泽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在钢琴的另一侧看到了被火烧焦的痕迹。
“为什么陈院长这么执着于要保护这架钢琴呢?”张欣对陈瑞泽说的这个故事着了迷,便追问到。
“因为我爸说,这架钢琴是他和我妈最后的回忆,他们最初见面的时候,他就用这架钢琴留住了我妈的芳心,如果这架钢琴没了,就连最后的念想都没有了。”陈瑞泽那玩世不恭的脸上露出了张欣难以名状的悲伤。
张欣早就听说陈校长的妻子很早之前就去世了,到现在仍然是自己和儿子过日子,没想到别人口中严肃认真的陈校长还有这么痴情的一面。
张欣盯着那架钢琴,此时此刻她想不出任何词语来安慰眼前这个大男孩。
“对不起。”张欣低下头,过了半天从嘴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陈瑞泽听到张欣的道歉后吃了一惊,意识到刚才自己失态了,咳嗽了一声又恢复了自己那标志性的笑脸,用他那带着棕灰色的眼睛看着张欣。
“会弹钢琴吗?”
张欣摇了摇头,陈瑞泽看着张欣呆呆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那我为你弹一首吧。”说完便坐在了钢琴前,缓缓打开了琴盖,修长的手指抚摸着琴键,满脸的温柔。
手指在琴键上飞舞,缓缓流淌出美妙的音乐,张欣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好听的声音,典雅,厚重,仿佛有一股魔力把她带入了另一个世界。
琴声忽快忽慢,张欣随着琴声节奏的变化心情上下起伏着。陈瑞泽流利地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慢慢地盖上了琴盖,在还沉浸在琴声里的张欣面前打了一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