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奶奶年轻时正值动乱时期,封建残余的思想禁锢,战火纷飞而造成的生离死别,让他们这一辈人把尘世都看透,所以一直以来,作为村里最年长的老人,崔奶奶明事理,通人情,一直都受村里人们的尊重。
银白色的头发在脑后被盘成一个发髻,之前裹过的三寸金莲,还不过自己的拳头一般大小,张欣实在无法想象把脚趾一根根掰断会是怎样的疼痛。
“随后,我就跟着一个逃难的队伍来到了这里,遇见了狗蛋他爷爷,当时我饿的昏倒在了他们家门口,是狗蛋他爷爷给我做了一碗面条,那面条比我之后做的那些都香。”崔奶奶说到这里,心情变得好了起来,张欣知道这是她在残酷的生活唯一感到幸福的时候。
“从那以后,在这里一呆就是一辈子啊。”崔奶奶握住张欣的手,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和林老师的关系不一般,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一定要鼓起勇气保护好自己的幸福,两人在一起,就是要开开心心过日子的。”
这次张欣没有像之前一样否认,伸出另一只手覆在崔奶奶的手背上,郑重地点了点头。
之后的工作就变得更加顺利,政,府对于这次的文物收复给予了很高的重视,下拨了一笔不少的抚慰金,要根据文物的价值多少来分发给村民,村民一听家里的这些东西可以换钱,都纷纷把能找出来的东西都找了出来,送给专家和林奇来鉴定。
“咱们家开的那个餐厅,客人越来越少,我当初就不该听你们爷俩的话,拿出钱来开这个餐馆。”
李丽华坐在沙发上,一脸愁容,餐馆里每天来吃饭的人数都不到十人,再加上前几天放在餐厅里的钱不知所踪,这种种事情叠加起来,给了李丽华一个沉重的打击,今天她要好好地跟张国强好好地讨论一下这个事情。
张国强前几天也出去找了一份在工地拌水泥的工作,但是刚干了半天就和工地的老板起了冲突,丢了工作不说,还给工地上白白地拌了一吨水泥。张国强拿出一根烟来,划了一根火柴点上,倚在门框上抽了起来。
“抽抽抽,就知道整天抽烟,你倒是也不着急,现在家底全都花出去了,再不挣点钱,你儿子就更娶不上媳妇了!”
李丽华现在看张国强是哪里都不顺眼,一直埋怨自己当初为什么脑子一热就掏出钱把餐馆开了起来,现在张国强的心里也不好受,前几天他在街上遇到了在老家的邻居,两人便熟络地聊了一会儿,通过交谈,张国强发现在邻居的语气和话语中,都充满了对他把老人赶出家门的嘲笑和蔑视。尤其是那句,“你弟弟现在可真是有能耐啊,不仅养着她们娘仨,还得养着那两个老人,还挺辛苦的,你倒是挺轻松的,还有空在街上逛。”
被人说到了脸上,张国强一个将近五十的男人,当然受不了这种耻辱,他从小都看不起他的那个弟弟,觉得他既软弱又没有主见,甚至连个儿子都没有,从小到大他就处处比弟弟强,但是没想到到了中年,自己竟然能被他比了下去。
张国强心里不服气,他知道餐馆的状况,自己静静地想了想,觉得之所以自己餐馆现在鲜有人来,是因为餐馆里的菜没那么吸引人,如果可以有一道菜,让客人们吃了还想吃,那么就不怕没有人来光顾了。
在他的印象里,在他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家里曾经种过一种花,叫罂粟,罂粟等到花瓣谢了之后,就会留下一个像小葫芦一样的东西,那里面有一颗颗黑色的种子,听说这是一种能够遏止疼痛的药物,而且取一点点粉末状的东西放到炖菜里,还会使菜美味至极,但是他也听说这东西是国家明令禁止的,而且如果使用太多的话,还会给人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这几天他一直跑黑市,目的就是寻找这个东西,终于在昨天在一个买调味品的小摊上寻到了这种东西,那小贩似乎非常谨慎的样子,用报纸把那东西包了好几层,才递给张国强,并嘱咐他一定要小心使用,千万不能一次性放的太多。
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他把烟蒂在桌子的玻璃烟灰缸里用力压了压,转身在床底下翻出昨天拿回来的那一包包裹严实的罂粟种子磨成的粉,递到了李丽华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