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通被小九这话说的一愣。
是啊!他心中确实苦啊~
“小九……你变得聪明了!”
语毕,炎通又仰脖将一大杯酒灌入了喉咙之中。
古人云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当看着炎通一杯酒入腹后,倾泻而下的泪水时,小九不忍呆住了。
“师兄有何苦痛,不如一吐为快,小九甘作师兄的知己。来!”
语毕,小九也端起了酒杯,陪同其小酌了起来。
炎通一只手附面,哽咽了片刻才缓缓道
“小九啊!你我同为男人……你应该能够体会到……那种失去挚爱的感受吧!”
再抬起眼帘时,炎通的眼底已经充满了血丝。
小九默默点了点头,苦笑了下。
炎通喘了两口粗气,继续道“八年前……我被师父赶出了山门后,无颜回家。受贵人指点,来到了离川,也顺利的从……典当行当了些银子出来,开了这家酒馆。”
记忆之门被打开,炎通仿佛再一次被拉回了当年打拼的场景。
“离川此地……乃江湖人士栖息安枕之处,也正因有武林盟主派人守护此地,才会这么多年来,安泰无虞。一直到三年之后,清水居被我经营的……生意兴隆,日进斗金之时,我……竟然看上了院中的一个姑娘,哈哈哈!”
炎通一边抱着酒壶,一边嗤笑着,那笑容却并未达眼底,更多的是自嘲。
“那后来呢?那个姑娘为何没有成为我的大嫂啊?”
小九将两只手肘拄在桌案上,一脸好奇问道。
可还未等小九话毕,炎通便已默默落下了泪来。
手中酒坛被他举过头顶,酒水自坛口扑漱漱的浇灌而下,湿润了炎通挽起的长发、略显红润的皮肤,以及淡青色的衣襟。
直到酒坛子空了之后,炎通方才重重的将其摔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任由其碎了一地。
整个屋子里瞬间充斥着浓重的酒香味,不禁令人沉醉。
“你大嫂……被人强行霸占,玷污致死……就连到了最后一刻,玉卿的手里,还紧紧的攥着为我绣的璎珞,未能合眼!!我恨啊!我恨我自己,为何要与她相爱,为何……要害她致死?为何没有能力保护她?都怪我,都怪我……”
那是他最痛的一段回忆,那般的刻骨铭心,令他每每午夜梦回之时,都觉得自己亏欠玉卿的太多太多了。
五年前的他,认为自己小有成就,在离川,也算是个人物了,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独当一面之时,命运却给了他一记前所未有的重创。
一个雨夜,他独自坐于窗前,向外张望着。
却见一窈窕姑娘,于廊下曼妙起舞。
朦胧的灯火下,女子身影若隐若现,舞步翩跹。
询问了当值的小
倌才知,那是前些日子刚买进来的一个姑娘,名唤玉卿。
此后的几日,每每入夜之后,都会见到此女子月下起舞。日日窥之,竟也渐渐成了一种习惯。
当时的炎通,自诩风度翩翩。在王婆子的引荐之下,女子也知晓了炎通是何许身份,二人谈吐间,偶然发觉,竟是那般投缘。
女子颇通诗书,吟诗作对亦是可圈可点。
数月之后,二人渐渐互生了情愫,亦相互表明了心意。
原本那该是多好的一段佳话啊!
可就在那一日,清水居忽然来了几位莽夫,看样子该是山上下来的土匪。
一个个凶神恶煞,对清水居的姑娘们亦是粗鲁至极。
其中为首之人,一眼便瞧上了躲在柱子后面的玉卿,毫不客气的三两步上前,将其抗上了楼上的客房里。
当得知玉卿被带走后,炎通想都没想,赶紧提着剑就冲到了那人所在的客房之中。
只可惜,那土匪头子虽武功平平,却力大无穷。
虽被炎通砍了两剑,但却也一拳将炎通砸的倒在地上,半晌都无法再起身了。
无论玉卿如何求饶,土匪头目亦不为其所动,将其强压身下,当着炎通的面,强占了玉卿的身子,直至将其玷污致死……
虽说最后,他举剑将那人一剑穿了心,可玉卿,却也再没了声息。
整整一个昼夜,他始终抱着玉卿的尸身,不断的忏悔。
怪自己没用,怪自己没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
但最终想想,这一切,也皆因自己而起。
倘若不是自己提剑闯了进来,或许玉卿也不会死。
倘若自己不与玉卿相爱,或许玉卿亦不会那般挣扎,更不会惹怒了那个土匪。
都说离川此处,受武林盟主庇护,可是,总有角落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那件事后,他便发誓,再不会与院中任何一个姑娘有所亲近了。
不单单只是因为玉卿的缘故,更是怕害了人家。
所以,昨日当他得知小九因雨蓉之事牵扯其中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阻止他。
可终归还是晚了一步,事后他也亲自去为那位客官赔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