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陈知栀伸手准备接过信封时,谢芳华又收回了手,再次强调,“知栀,切记,不可看信,亲自交于父亲。”
陈知栀有些不耐烦了,“哎呀姐姐,你还不相信我吗?放心放心,我可以的。”
谢芳华叹了口气,“罢了,这事儿,也只有你能做了。”说完,她将信给了陈知栀,接着将案几恢复成了原样。
陈知栀离开皇宫没多久,马车却突然停住,她正在拿着那封信把玩,撅了撅嘴,收好信,掀开帘子,不满道:“怎么停车了?”话音刚落,她看见了自己从小玩到大的表哥。
是个黑衣男子。
是个俊美的黑衣男子。
他的脸,就像是用玉雕刻而成。
“谢烯然?”她叫了他的名字。
谢烯然是当今丞相的长孙,也是她陈知栀生母谢氏的侄子,由于谢烯然自幼丧双亲,他便由谢氏带大,因此他与陈知栀谢芳华感情还算不错。
谢烯然环顾四周,凑近陈知栀,神神秘秘的,“陈二,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们家慕容瑾要回来了。”
瑾哥?
陈知栀眯了眯眼睛。
慕容瑾是她与姐姐小时候救回来的孤儿,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他什么也记不得。
瑾哥自小善武,也精通兵法,所以年纪轻轻便以主将身份上战场。三个月前北狄来犯,便是瑾哥领兵出征。
“你怎么知道的?”陈知栀眯着眼睛,半信半疑。
谢烯然轻哼一声,后退了两步,双手环胸,面孔朝天,“小道消息,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儿。反正我告诉你了,别说我不讲义气。”
说罢,他连招呼也不打,转身离去了。
“瑾哥要回来了……”陈知栀煞是兴奋,连忙招呼车夫快快回府,因为,她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
是个月夜,只是大片儿雾气罩住了月,让这月儿的光芒收敛了些。
皇宫戒备森严,但一队侍卫刚刚离去,便看见一阵黑影闪过,直奔御书房。
御书房还亮着烛光,那是皇帝在批改奏折。
累了,皇帝便放下手中的笔,闭着眼揉了揉眉心,按了按头部。
而当他睁开眼睛之时,发现自己的十步之外,站着一名红衣女子。
那红衣女子带着面具,淡然站在那里,瞧见皇帝看见了自己,嘴角一勾,“皇帝陛下日理万机,这么晚了也不歇息?”
御书房突然无声无息冒出一个女子,皇帝自然是吓了一跳,当他反应过来后,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阁下何人?可知此地为何处?朕为何人?”
那红衣女子向前走了两步,不徐不疾回答道:“在下乃南渝夜幕四天王之一的赤女,此地为皇宫御书房,您……自然是南渝皇帝陛下。”
南渝夜幕?
皇帝心中“咯噔”一下。
这个名字他曾经听宦官说过,夜幕是南渝最大的暗夜组织,官府追寻多年却毫无头绪。
“既然知道,为何还来?”皇帝紧蹙着眉,警惕地盯着赤女。
赤女摊开双手,轻松道:“与皇帝陛下做个交易呗!”
“交易?”皇帝冷哼一声,“凭你?”
赤女“嗯”了一声,语气轻快,“我能轻易出现在陛下跟前,足以证明,我有这个资格。陛下,您说呢?”
她的确有这个资格。
皇宫壁垒森严,这区区女子却能无声无息出现在御书房,可见她的能力不容小觑。
皇帝吸了一口凉气,灰眉愈蹙愈紧,“说吧,你想做什么交易?”
“封王婷王婕妤为淑妃。”
“朕能得到什么?”
王婕妤不过深宫中的一瓢弱水,皇帝虽不介意封妃,但是赤女在此时提及她,难免让皇帝联想到她的身份。
赤女自然也知道皇帝心中所想,只是她不着急,“皇帝陛下年近不惑却无一子,若陛下封妃并宠幸于王婕妤,那么陛下必得一子。”
皇帝低下头,他在犹豫。
他的确年近不惑,子嗣对他来说也异常重要,可是……他宠幸妃嫔何其多,没有一个能为他怀上龙子 如今这赤女信誓旦旦能让他有子,这诱惑,很大。
“皇帝陛下慢慢考虑,待到陛下封妃之日,便是我们交易达成之时。”
待皇帝再次抬头时,赤女已然不在,留下的,只有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