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栀喝了杯渐凉的茶,又问:“西越使臣估计多久到达南渝?陛下什么时候将夏凌生调回来?我可不希望瑾哥又去战场冒险。”
“半个月之内西越使臣便能到达京城,夏凌生回京的事儿,想来就是这几天了,”谢烯然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回答,最后想了想,又道,“知栀,其实不管夏凌生会不会回京出战,我想陛下都会派瑾哥一道出征的。毕竟,北狄的实力与西越相差甚远,陛下为了安全起见,自然会多派一些能干的武将出征。”
“凭什么啊?我瑾哥战北狄的时候也没见夏凌生回来啊!”陈知栀愤愤道。
谢烯然好笑地看着她,“陛下那不是忌惮夏凌生,才不让他回京的吗?”
陈知栀不语,心里想必是在想着其它事情。
“琢磨什么呢?”谢烯然见她良久沉默,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
陈知栀啊了一声,思绪也被谢烯然拽了回来。
又闲聊了一会儿,谢烯然便同陈知栀一路回了陈府,刚回到门口,便看见了慕容瑾。
一身玄色素衣,看他的样子是要出去。
“瑾哥,要去哪儿呢?”陈知栀蹦跶过去,问道。
“陛下召见我,我准备进宫呢!”慕容瑾说罢,就有人唤他说是马匹准备好了。
谢烯然和陈知栀都知道,皇帝召见他,多半是为了西越之事。二人对视一眼,给慕容瑾让了道。
陈知栀不语,谢烯然便替她说了:“瑾哥,陛下此次召见你多半是为了西越之事。你……能推辞就推了吧,否则堂姐,陈二和我们都会担心的。”
慕容瑾笑了笑,“为国做事,怎么可以推辞?放心吧。我先走了。”说完,他从二人中间走去,经过谢烯然身边时,停了停脚步,拍拍他的肩膀,才大步走向马匹,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谢烯然,你说……如果我也去战场,会怎么样啊?”陈知栀看着慕容瑾远去的身影,小声问道。
谢烯然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陈知栀回过神,“诶,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慕容瑾去了皇宫,皇帝果然是找他商量西越之事。
最后皇帝问:“慕容将军怎么看?”
“陛下想要将夏将军调回来,微臣觉得没有问题。夏将军早些年跟随先帝四处征战,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作战经验也比微臣丰富,所以对战西越,夏将军是个不二人选。”慕容瑾拱了拱手,如是说道。
皇帝蹙眉深思。
慕容瑾说得不错,可自古皇帝多疑心,他就是担心夏凌生功高盖主,否则也不会将夏凌生远调了。
叹了口气,皇帝闭着眼,揉了揉眉心,思绪也飘向了从前。
夏皇后是平民出身,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哥哥夏凌生自幼习武,熟读兵法,十二岁便跟随先帝打仗,先帝对他甚是信任,甚至许他一个愿望。
而夏凌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妹妹和弟弟能一辈子平安,于是先帝便叫当今的夏皇后夏氏在自己的儿子里选一个当作夫婿,夏氏选择了当今皇帝,先帝也因此封了他为太子。
再后来,先帝驾崩,他便登基称帝,夏氏即为皇后。
想到这里,皇帝在心中冷冷一笑。
若当初不是夏氏看上自己,恐怕他也成不了太子,甚至成不了皇帝吧。
也难怪,皇帝这么讨厌夏家。
“慕容将军,朕想了想,这次出征西越,夏凌生为主帅,你为副将,一道去吧。”皇帝睁开了眼,放下了手,淡淡地看着慕容瑾。
“是,”慕容瑾又拱了拱手,点头应是,“只是陛下,您打算,什么时候将夏将军调回京城?”
皇帝说:“明后两日吧。另外,慕容将军在出征之前,暂住皇宫。每日夜里朕会在御书房里批改奏折,那个时候,你在附近候着。”
虽然不明白皇帝用意何在,但慕容瑾也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点头答应。
皇帝看着他,想了想又道:“陈家朕会派人通知,爱卿不必担心。另外,谢昭仪在锦华殿,你若没事儿,去看看她吧。”
一听这话,慕容瑾心中一跳,面上却平静得很,“微臣,多谢陛下。”
皇帝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挥了挥,“朕累了,你先下去吧。”
慕容瑾应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出了御书房,他面带微笑,匆匆朝锦华殿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