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兮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皇上眼里我是蝼蚁,随时可以踩死,是我自己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看来根本不需要隐瞒身份。”
“要提防许多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你的身份大做文章,所以,必须要找到陈灵秀的下落,以防万一。”赵正说。
赵正说的大做文章,沈悦兮不大明白,因为她并不知道赵正与赵广之间微妙的关系,沈悦兮作为一个罪臣之女投奔赵正,若是身份被核实,会给赵正带来麻烦。
“如何找呢?京城这么大,况且她是在城外不见的,未必会在京城里。”沈悦兮说。
“在京城城外失踪,要么是被匪徒掳上山,要么是被人掳了卖入京城欢场,城外我自会派人打探消息,京城内我们可以自己去寻。”
沈悦兮点了点头,“灵秀是个好女子,若真的找到她,也算解救她于水火……对了七爷,刚刚在大殿里举止孟浪的那个男子是谁?”
“他是滇南王的孙子庞世聪,游手好闲的世家子弟,刚刚他有所冒犯你莫往心里去,这个人一贯如此,皇上因着滇南王的面子,也都不大和他一般见识。”
哦?沈悦兮意味深长地应了句:“连皇上都忌惮几分,这倒是有趣了。”
“滇南王是三朝重臣,又镇守滇南手握重兵,皇上自然有所忌惮,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沈悦兮嘴角的微笑却越发的有了深意。这个庞世聪,有点意思。
二人这样低声说着话,过了会儿,便到了御花园。
冬季,御花园里万物萧条,只有梅花微微露出几个花蕾,在寒风中显出清雅。
“边疆也有寒梅,入冬露出花蕾时折枝放到卧房里,隔日就会开出花来,冬日里的花实在是美丽又让人欣喜。”沈悦兮伸手轻轻碰了碰梅花枝。
“咱们府里也有梅花,等回去了,让知翠折几支插在屋里。”赵正在沈悦兮身后负手而立。
赵正说的是咱们府里,咱们这两个字让沈悦兮深感窝心,七爷一直以来是将她当做自己人的。
而后,二人在御花园的梅花前伫立良久,沉默不言。
“回去罢,外面冷,别冻着。”过了会儿,赵正说。
沈悦兮应了声,转过身,却见到御花园的入口处,太后不知何时来了,正静静看着她和赵正。
“母后,您何时来的?”赵正也看到了,不禁问道。
太后笑了,“来了有一会儿了,瞧着你们俩静心赏梅,不忍打扰。”
赵正走过去,扶着太后的胳膊,“梅花已经打了花苞,悦兮说看着欢喜。”
太后看向沈悦兮,“这丫头长得水灵,心思也通透,母后很喜欢她,不如今儿个你们就甭回去了,就在母后的宫里住一晚如何?”
赵正未料到太后会有这般提议,扭头看了看沈悦兮,用目光询问她的意思。
沈悦兮哪有什么意思呢,她拒绝起皇上来毫不犹豫,可是对太后,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便住一晚吧,我也好久未曾在宫里住了,正好夜里带你看看宫里的宫灯。”赵正帮沈悦兮做了决定。
沈悦兮倒也没觉得不妥。自沈家被灭门,她便如浮萍一般漂浮于世,住在哪里原都是不打紧的。何况是住在皇宫里。
“如此甚好,”太后端详着沈悦兮,目光里都是怜惜,“这花一般的姑娘却有这般凄凉的遭遇,正儿,你往后要好生待岳溪,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儿臣定会遵母后之命,一生护着悦兮。”赵正急忙应了。
太后听了赵正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
“哀家看你们出来也有些时候,岳溪身子骨单薄,外面这么寒凉,还是随母后一道回宫暖暖吧。”而后,太后拉过沈悦兮的手,与她一道儿往御花园外走去。
走了不一会儿,太后又吩咐身边的老妈子去折几支梅花,“把哀家偏殿的屋子好好暖一盆炭火,梅花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今儿是个好日子,说不定岳溪就能给七王爷添个喜呢。”
老妈妈笑眯眯的应了,返回身去折梅花了。
沈悦兮听了这话,只觉得耳根一热,却也不好说什么,只低头慢慢走着。
“老七这一支的人丁太单薄了,哀家早就催他多纳几房妾室替皇室开枝散叶,可是他从来只当做耳旁风,如今终于身边有了你,可见是真心喜欢你,哀家也是打心底里高兴。”太后一开心便是话语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