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面色有些淡然了,昨日她的两个儿子的语言冲突让她心有余悸,再看到沈悦兮,心里的那团阴影便涌了出来,压的她胸口难受。
沈悦兮也察觉了太后的异样,她不再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也不再亲切地和自己说话,这态度的转变太过突然,让沈悦兮意识到,昨天自己离开之后,一定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赵正不肯说,她也不能问太后,心里也着实有些不安。
一大早的,就在这样沉闷的氛围里结束了早膳。
太后没有留沈悦兮陪她说话,赵正和沈悦兮便回到了偏殿。
因着午后就要离宫,昨天送去浣衣局的棉披风上午时便送了过来。这棉披风是浣衣局连夜用炭火烤干的,只怕误了赵七爷离宫时的穿用。
沈悦兮结果棉披风,问那个来送披风的宫女:“披风内兜里有条丝帕呢?”
那宫女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浣洗的时候只有这件披风而已。”
沈悦兮挑了下眉毛,看了看赵正。
“回去让浣衣局的管事妈妈来见本王。”赵正对那宫女道。
宫女不知发生何事,但见赵正面色严肃,也不敢耽搁,急忙回浣衣局找管事妈妈了。
“看样子是丢了什么东西,您去看看吧。”那宫女小声对管事妈妈道。
管事妈妈皱了皱眉,看了看一旁忙着的陈灵秀,没说什么,急忙往福寿宫来了。
“我给七王爷亲手绣的一方丝帕,七王爷甚为珍爱,一直贴身带着,这次进宫一直放在披风的内兜里,可是却不见了。”沈悦兮见了管事妈妈,便将此事说了出来。
管事妈妈低着头,“等奴婢回去问问春莲,看看她可曾见了。”
这件披风,从沈悦兮的手里到浣衣局,中间只经过陈灵秀的手,若是不见了什么东西,那边一定是她拿的。
“这春莲是何来历?”一直没说话的赵正,开口问管事妈妈。
“回七王爷,春莲本名叫何春莲,内务府递过来的名册上写的是京城四方街人士,进宫没多久,没料到她会做出这种事。”管事妈妈已经将陈灵秀当做贼了。
可不是么,一个刚进宫没多久的宫女,看见什么都觉得稀罕,偷偷摸摸的藏点东西,这种事是常有的。
却不想,沈悦兮忽而惊奇地叫了声。
管事妈妈抬头,便见沈悦兮从自己的袖兜里拿出一方精致的丝帕。
沈悦兮看了看赵正,“看我这糊涂劲儿,何时把丝帕放进袖兜里了,差点冤枉了好人,七王爷,这丝帕还是留在我这里吧,左右大男人的带个丝帕不大好。”
赵正走过来,将丝帕从沈悦兮手中拿过去,“是你亲手绣的,本王喜欢。”
管事妈妈重新低下头,松了口气,丝帕没丢便好。
“你下去吧,此事不要跟那个叫春莲的说,免得她心里觉得委屈。”赵正对管事妈妈吩咐道。
管事妈妈一叠声应着,退了下去。
“四方街何家……陈灵秀是顶着这家的名字进的宫,待出宫之后,我派人去查查这家人的底细,再做打算。”赵正对沈悦兮低声说道。
沈悦兮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打点自己的东西,因为没有带知翠进宫,所有的事都是她一手打理。
赵正的衣物也是她打理。板板正正地叠了,放好。
赵正在一旁看着沈悦兮忙碌的身影,觉得她像一个妻子般,窝心,可爱。
待收拾完毕,沈悦兮回头看着赵正,“我们还要用完午膳再走?”
赵正想了想,依目前在宫里的气氛,多待也无益,便道:“不如我们去回了母后,现在便启程吧,不过是一顿午膳,吃与不吃也没什么关系。”
沈悦兮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宫里的氛围有了微妙的变动,她也察觉到了,所以她跟在赵正身边去向太后辞行的时候,没有多说什么,静静地看着太后,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