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若只是北胡的问题倒也还好,他怕的是滇南王趁机作乱,内忧外患,那才是大劫难。
但此刻,一切都只是猜测。
“你太祖那辈为邻邦安定,曾与北胡和亲,如今这么多年了,是不是该再和一次亲了?”太后委婉地提醒道。
皇上依旧没有说话,陷入沉思,和亲这件事他是想过的。
“不管怎么说,没有战争是最好的,南夏也可趁机暗地备战,能多拖一时是一时。”
“如今适合和亲的公主只剩赵和了。”皇上说道。
“朝廷之事你多与大臣们商量着来,至于赵和,能以一己之身换来南夏暂时的平静,那也是赵和的福分。”太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此事待儿臣明日早朝与众大臣商议一番。”皇上道。
太后点了点头。
“也不早了,明儿个还要早朝,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又聊了会儿,太后说道。
皇上也便起了身,与太后告退。
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太后在心底一声叹息,自古皇室里的男子都要争夺皇位,可知将整个天下的责任都担在肩上,是多么重的压力。
皇上走后许久,太后就那么静静地坐着,静静地想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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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康平王府,赵和一大早便起了,照旧是跑去前院看朗阔带着众家丁练武。
约摸着沈悦兮起了,赵和便去了千福院,对于想出去转转这件事,她觉得还是再求求沈悦兮,让沈悦兮去说服赵正更靠谱一些。
快走到千福院了,赵和才忽而想起,沈悦兮已经成为了七王妃,如今是住在腾冲院的。
腾冲院里,赵正在院子里屏气立着,看到赵和不由松了气,“起的这么早?”
“岳溪呢?还在睡吗?”赵和小声问道。
“往后要叫七王嫂了。”赵正纠正道。
“七,七王嫂还在睡吗?”赵和一直以来岳溪岳溪的叫习惯了,一时半会还真不好改,但此刻她有求于赵正,所以还是硬改了过来。
“已经起了,正梳妆呢。”赵正道。
赵和便进了屋子。
沈悦兮从铜镜前移开目光,看着赵和道:“一大早的就听见你来了。”
“来与你和七哥一道儿用早膳呢七王嫂。”赵和将七王嫂三个字咬的很重。
听见赵和喊自己七王嫂,沈悦兮忍不住吃吃笑了,“怪别扭的,还是喊我悦兮吧。”
“那可不行,这可是七哥特意嘱咐要改口的。”赵和一本正经道。
沈悦兮也便由她去了。
外面,杨管家来报,棺材铺的伙计来报,昨儿个加紧定制的棺木已经好,来问问是送到王府还是怎么?
别说今日是赵正大婚第一日,便是平常,像安意如这种横死的,也不是不许棺木入府的。
所以赵正看了看杨管家,“这么多年的规矩你都忘了?”
杨管家急忙弯下身,“不敢忘,只是丞相府已经回话儿说不能接安氏回去,所以老奴还不知安氏该葬在哪儿,自然棺木也便不知要运到哪儿。”
“在城外随便找个能埋人的山头即可,这种事还用我教?”赵正有些不悦,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商量如此晦气的事。
杨管家连声说是,而后下去办了。
这一番话,沈悦兮和赵和在屋子里都听到了,相互看一眼,谁都没说什么。
府里死了一个前王妃,竟是毫无声息的。甚至,一大早醒来,她们压根忘了这件事。
但沈悦兮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安意如的死更多的是让她觉得感慨,他年,她的命运又会是如何呢?
说到底,人与人之间斗来斗去,到最后哪有赢家呢?
都输给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