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大院的无奈,何媚生在戏里没少唱过,他如何能不知呢,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沉默着,与合喜一道儿坐在空空的观众席里。
直到晌午了,何媚生的师弟跑来喊他用膳,何媚生便与合喜道了别。
合喜独自又坐了会儿,也起身离开了。
回王府的这一路,合喜走的分外轻盈,跟何媚生这一席谈话令她有了重生的感觉。喜悦与甜蜜在心底滋生,这是从未有过的心情。
秀姑在一旁看着,合喜眼角眉梢的喜悦太明显了,她不由感到忧虑,隐隐觉得合喜和何媚生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但好在他们无法常常见面,这才让秀姑觉得安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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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冲院里,赵和依旧赖在沈悦兮身边,她求了一上午,沈悦兮都未曾答应带她一道儿出去逛逛。
只是逛逛嘛,为何不可?
“我们又不知去哪儿,也不知会去多久,万一我跟七爷喜欢了一个地方住个三年五载不回来也说不定。”沈悦兮胡乱地说着。
赵和听了,眼睛更亮了,“那更要带我一起,你们去哪儿我都要跟去。”
不行不行不行。沈悦兮只是一直摆手拒绝。
整整磨了一上午,两个人都有些疲倦了,因而午膳吃的特别香。
用过午膳,沈悦兮昏昏欲睡,便在榻上歪着睡着了。
睡着之前,她警告赵和不要再跟她提一道儿出门这件事。
赵和噘着嘴,也在榻上歪着,过了会儿,竟然也睡了。
赵正看着她们在榻上双双睡着,无奈地笑笑,而后和朗阔去书房商量出行一事。
对于此行的目的地,朗阔是知道的,但是他不知道赵正为何要去边疆,而且不是直接去,规划的路线绕了很大的一个圈子。
但是朗阔也不多问,他只要一路护着沈悦兮的周全便好。
但是赵和为何不能跟去呢?朗阔听到赵和一直在求着沈悦兮,他多希望他们能答应赵和,反正是出门逛逛风景,多一个女子正好和七王妃做个伴,有何不可呢?
但随即朗阔心里又是一惊,自己一向不管多余的闲事,为何却对赵和的事这般关切?
答案自然是让朗阔有些心慌的,这么多年来风里来雨里去,习惯了坚硬,冰冷,毫无感情,可是自从遇到十三公主,他便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了,他虽然看上去每次都目不斜视,但是其实,他的余光里都是她,他知道她在偷看她,他知道她在看他练功,他知道她在背后翻他白眼,赵和的每个眼神他都能感觉得到。
这种感觉,慌乱又甜蜜。让朗阔有时恍惚,无人的时候,想起赵和,嘴角还会有似有若无的微笑。
但他知道自己这是在自找苦吃,赵和是公主,一个公主如何会嫁给一个镖师呢?
在朗阔陷入自己对赵和的一团乱麻之中时,皇上早朝之后已经与机务大臣们商定,向北胡发出和亲提议,即刻拟了文书,不如便派人往北胡送去。
和亲的公主,自然是赵和。
皇上这才想起赵和尚未在宫中,便命人下旨,召赵和隔日回宫。
从宫中到王府,所费不多功夫,申时之前,圣旨便到了。
诏书里只写让赵和隔日回宫,却并未说所为何事。
赵和领旨谢恩,却一脸惆怅,住的好好的,为何让她回宫呢?她的心有些烦乱,直觉前方等着她的并非是好事。
赵正赏了宫人,待宫人们离开之后,赵和拿着圣旨,一脸的不悦。
听到这个圣旨,赵正在心里已经猜测了七八分,许是皇上感觉到了北胡的不安分,意欲用和亲来换取边疆暂时的安宁吧。
尽管如此,赵正也只能在心里叹一声,身为公主,大抵命运也不过是如此,被当做棋子利用。
可是自己呢?又能好到哪里?这么多年不也一直收敛着锋芒,平庸度日么。
这样想着,赵正不由苦笑了下。
“你要回宫了呢。”沈悦兮走在赵和身边,自言自语地说了句。
沈悦兮也有些惆怅,她和赵和在一起了这么多日子,竟有了一些分不开的姐妹情感,她替赵和感到窒息,皇宫那样让人无法喘息的地方,真的会让人疯掉。
赵和板着脸,“我有种预感,这次回宫,往后你我便是天涯相隔了。”
沈悦兮被赵和的话说的心里一酸,但嘴上还是要揶揄她:“这是什么胡话,你在宫里我可以去看你,就算你将来嫁了,即使千山万水,我也会去找你,哪有天涯相隔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