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笑了下,“谁敢说半个不字?”
沈悦兮也笑了下。
而后,二人沉默着,在湖心亭里站了良久,这样平静的时光往后再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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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赵正入宫,照常早朝。
唯一不同,太子作为一个准皇帝也来到朝堂,坐在龙椅上,开始熟悉朝堂。
太子登基的日子已经择好,再有十日便是登基之日。
第一次进入金銮殿接受众朝臣叩拜问安,太子有些茫然,众人谈论的政事他似懂非懂,他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始终保持安静,坐得笔直。
下了早朝,太子又要去书堂做功课,一个八岁的孩子,丝毫不比大人轻松多少。
太后特意派人分别去书堂和勤政殿传了话,让太子和赵正午膳去福寿宫用。
“见过你七王叔了吗?”等赵正和太子都来到福寿宫,太后问太子。
“今日早朝之时见过了。”太子回道。
“往后跟着你七王叔好生学习如何治理一个国家,凡事多向七王叔请教,明白了吗?”太后温和地对太子说道。
“成儿记住了。”太子认真地点头。
太后笑了笑,疼惜地看着太子,对赵正说道:“这孩子勤勉,努力,仁厚,只是小小年纪担负太多责任,让人心疼。”
赵正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却暗想,哪一个皇室的孩子容易呢?当年他与诸位皇子不都是要早起练功,到书堂学功课,学习皇室繁杂的礼节,小小年纪便要沉稳,守规矩,因着当时父皇的喜爱,他大概是诸位皇子里最活泼的了。
皇子不说,公主也是不易,要学习的礼仪规矩更是多,而最后这些公主的命运无非是为了朝堂的利益去结亲去联婚,她们从来没有过自己的意志,难道就不让人心疼了吗?
见赵正不言,太后只当他不喜欢太子,便有些忧心,看来往后她还要更多的让太子和赵正私底下相处,培养他们的感情,只有赵正喜欢太子,才能真心实意地帮他,将来也不至于对太子产生任何威胁。
太后只想到赵正会对太子不利,却从未想过若是太子成年,会不会对赵正不利,一直以来,太后以为自己是公正的,可是她的偏心却是实实在在的。
“我如今忙于政务,日后免不得要时常住在宫中,而悦兮身量渐渐大了,将她独自留在王府我实在不放心,所以我想将悦兮接近宫中居住,母后您看如何?”用膳时,赵正问太后。
太后点了点头,“这样也好,省得你们常常见不到面,夫妇之间最忌讳分离时间太久,常见面常对话才能让感情稳固。”
赵正点头称是。
“对了,如今岳溪有着身孕不能伺候你,你何不趁机再娶几个侧妃入府,便挑几个朝中大臣家年纪合适的小姐,不但能充盈你的王府,也能巩固你在朝中的势力,一举两得。”太后建议道。
赵正没有一口回绝,而是想了想,而后道:“这事以后再说吧。”
太后便不再多言,心里想着等沈悦兮进宫后她私底下再跟她说说,赵正身边只有一个王妃实在有些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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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云游寺。
慧能与沈奕一道儿用斋饭,来云游寺有些日子了,沈奕一直用的是素食。
慧能对他说道:“若是你觉得素食太过清淡,可以自己去捕捉些野味进食,只是寺院里无法为你烹煮,需得你自己想法子才可。”
沈奕笑笑:“在牢里这么久,吃的皆是馊食汤水,如今能有这般充足干净的食物享用,我已经很知足了。”
慧能便不再多说。
用完午膳,慧能拿出经书给沈奕看。这些日子,沈奕在云游寺旁的没做,跟着武僧习武,跟着慧能读经书,倒是学了从前未曾学到的。
佛法里的智慧广袤无边,时常会给人以思想上的启迪,许多沈奕从前想不开的事,怨怼的念头,都渐渐放下了。过去已逝,要面对来日,重新开始。
云游寺的武僧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受了慧能的命令,他们在闲暇时尽可能多地将自己所学教给沈奕,沈奕晨昏都要练几个时辰的功,武艺增进很快。
慧能知道,沈奕在云游寺只是暂时的,他将来可是要有大天地的。
“北胡最骁勇的将军都有谁?”闲谈时,慧能问沈奕。
“除了忽拙,再就是托鲁了,不过跟忽拙比起来,托鲁仍是稍逊一筹,托鲁勇猛有余智谋不足,而忽拙智勇双全,”沈奕回道。
“若是边疆犯乱,你觉得凭许渡的能力能跟忽拙抗衡吗?”慧能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