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见沈悦兮仍未回答,赵正又问了一句。
“七爷,我们回不去了。”无奈,沈悦兮幽幽回了句,“让我出宫吧,守着那个馒头铺,至少我的心是平静的。”
赵正蓄满温柔的眼眸瞬间冷了下来。
“回去吧。”赵正扔下这句话,转身快步离开了。
从这一日起,沈悦兮便再也没有见过赵正。
回到毓秀宫,婉儿迎了上来,见沈悦兮独自一人,不由轻声问了句:“七王爷呢?”
沈悦兮愣了愣,“七王爷没回来?”
婉儿摇了摇头。
沈悦兮也没有在意,她知道她今日的态度让赵正很失望,以为他不过是又生气了。
可是翌日,婉儿与陈秋河都被调走,毓秀宫的门被关上,门外有侍卫在把守。
沈悦兮想出门的时候被侍卫拦了回来,“抱歉,七王妃,七王爷有令,您哪儿也不能去。”
沈悦兮便回到屋子里。
许多日都是如此,沈悦兮这才确信,自己是被赵正软禁了起来,没有下人伺候,也没有人敢跟她说话,每日早中晚三餐会有人按时送来,送餐的人将饭菜顺着门缝放到里面,沈悦兮用过膳之后再将食盒放回去,等下一餐来了时,送餐人会将食盒回收回去。
沈悦兮穿脏的衣物也放在木桶里,送到门口的位置,会有人收走,过些日子将洗净的衣物再送回来,炭盆也是,每日里生好了放在门口,沈悦兮自己拿回屋子里。
可是夜里,炭火盆常常会燃尽了,屋子里异常冰冷,沈悦兮裹了两床被子还是冷,暗夜里,寒冷让人异常清醒,沈悦兮意识到,自己或许一生都要困在这个院子里了。
赵正原本是个狠绝的人,对她过往的那些温暖,包容,妥协,全是因为他爱她,可是如今爱已经磨光了,剩下的便只有恨与折磨了吧。
日子漫长的可怕,沈悦兮终日静静坐着,什么都不做,也无人可说话,十日之后,连骨骼都仿佛渗入了寂寞。
第一个跟她说话的人是江户,江户在送晚膳的食盒里放了一张字条,让她深夜到门边详谈。
沈悦兮按约定,深夜踩着月光来到毓秀宫的大门边,扣了扣门闩。
“七王妃,我是江户。”大门上留着窥视的圆孔里,出现江户的脸,“今儿个有人跟我换了班,我才有机会来这里。”
“婕妤和知翠还好吗?”沈悦兮轻声问。
“她们很好,让您不用挂心,知道您被软禁她们都很着急,让您千万保重身体,总有一日会有办法解禁的。”
解禁这件事,沈悦兮并不抱多大希望,她了解赵正,那一晚他做了最后的努力,失败了,他不声不响地将她软禁,便是做了一辈子的打算。
但沈悦兮不想让贺婕妤和知翠担心,仍是平静地回道:“好,我会保重,你转告婕妤和知翠,让她们也好生过日子,不要太担心我。”
“小的一定把话带到。”江户承诺道。
江户这个人,很踏实,很正义,沈悦兮信得着他。
“江侍卫。”过了会儿,沈悦兮喊了一声。
“小的在。”
“那次我们一起喝酒,我说你和婕妤很般配的事还记得吗?”
“小的记着呢。”江户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你是不是喜欢婕妤?”
“小的自知配不上婕妤,不敢生出妄念。”
“两个人在一起,求的是心意相知相扶相守,哪有什么配不配呢?婕妤是个温婉含羞的女子,你若不主动点,只会白白蹉跎你们的大好年华,我如今被软禁在此,无法为你们将红线系上,所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沈悦兮点化江户。
江户在门外沉默了会儿,“七王妃您的意思我懂了,我会找个时候问问婕妤的意思。”
“婕妤若有了你,我也便放心了,还有知翠,希望你们往后多照应着她点。”
“七王妃您放心吧,我会照应她们的。”
“夜很深了,我回屋去了,就这样吧。”
“七王妃……”江户唤了一声。
“何事?”
“我当您毓秀宫的值,所以不能时时来看您,您千万要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