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忽然低头在沈悦兮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他亲的很快,像蜻蜓点水一般,情不自禁。
沈悦兮缩了一下,低下了头,却没有挣脱忽拙的怀抱,她靠着他,温暖安心。
“等回到幽州城,把毅儿接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忽拙拥着沈悦兮,轻声说道。
沈悦兮闭着眼听着,没有说话。
春夜的野外有些冷,但沈悦兮却被温暖包围着,她一面靠着忽拙的身体,另一面靠着篝火,很快就昏昏入睡。
忽拙却不敢睡,他看着篝火,不时往里填些柴。
实在困顿了,他就眯一会儿,然后很快又醒来。等到手边的那些柴差不多要烧光的时候,黎明也即将来了。
等沈悦兮醒来,起身伸了个懒腰。
忽拙也起身,腿却麻了,他不敢动,想着缓一会儿再起。
沈悦兮回头看到,蹲下身,轻轻帮忽拙揉起了腿。
忽拙便干脆放松了身体,双手撑在身后,伸直了腿,看着沈悦兮的小手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捏着,小腹处一股火热涌了上来。
他起初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拉住沈悦兮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悦兮,别按了。”
沈悦兮便停住了。
忽拙深呼吸了一口,起身,试着走了几步,又练了一套拳伸展筋骨,而后才停下。
马袋里还有食物,忽拙取出来,跟沈悦兮每人稍稍吃了一点,便骑马赶路了。
一直走了大半日,前方一个城邑才渐渐在视线里清晰了起来。
沈悦兮心疼忽拙昨晚没有睡好,夜里睡觉的时候,她摁着忽拙的肩膀躺在床上,让他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睡。
忽拙睁着眼睛看着沈悦兮,沈悦兮伸出小手捂住他的眼睛,待手拿开,看到忽拙闭上眼睛,沈悦兮这才在他身边躺下,安心睡去。
忽拙又悄悄睁开眼睛,扭头看了看沈悦兮,嘴角涌出一个微微的笑意。
这一晚,他们都睡得很好,所以第二日赶路的时候,精神都很好。
尤其是沈悦兮,她的神情一日比一日舒展,长久被独自囚禁的淡漠,迟钝,忧郁,绝望,正一点点从她的身体里剥离开去。
正安静地赶路,官道上忽然传来一阵紧急的马蹄声,忽拙将马往路边侧了侧,一行三骑急速地从他们身边奔腾过去。
是三个穿着衙门制服的男人,忽拙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涌上不大好的预感。
下一个城邑在山峦之间,这个城邑是通往前方的必经之路,若想绕过这个城邑,便要翻山走山路,山路不好走,他一个人倒还行,带着沈悦兮便没有那么好走。
所以,忽拙决定,还是从这个城邑穿过去,而后往北方慢慢转行。
但因为刚刚那三个穿着衙门制服的男人,他入城之后便十分留心周围的动静,果然一进了城门,便在城门上看到一张通缉令,上面是沈悦兮和他的画像。
忽拙看了看那个画像,想,定是赵正追了两日后发现不对,返回身下达了急令,四处张贴他和沈悦兮的画像,通缉。
而且那通缉令很有意思,上面写女子要捉拿回京,而男子若是反抗,可以就地处死,提头去见。
忽拙微微笑了笑,想要他忽拙的脑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忽拙下马,让沈悦兮仍旧在马上坐着,他牵着马的缰绳,一步步入城,他不准备在这座城停留,所以穿过城邑,他便要离去。
在城里,忽拙买了些吃食带着,又给沈悦兮买了个面纱,既然这个城邑已经贴了通缉令,那想必下一个城邑,再下一个城邑,通缉令都会传到,沈悦兮面容出众,路上会引起别人侧目,戴着面纱多少可以遮挡一些。
沈悦兮聪慧,明白忽拙的想法,还未等忽拙说什么,她已经将面纱拿过去,自己围好。
出城的时候,因为接到了通缉令,盘查的守城士兵格外严谨了些,尤其对这种一男一女的过客格外留心。
忽拙并不慌张,将通城的文书递过去,坦然地看着盘查他们的士兵。
“这是你娘子?”士兵看了看文书,没什么问题,便看了沈悦兮一眼。
嗯。忽拙点了点头。
“面纱摘下来。”士兵命令道。
沈悦兮也不慌张,静静摘下面纱,淡淡地看着那个士兵。
士兵看着通缉令上的画像,又看着沈悦兮,觉得有点相像。
“你叫什么名字?”士兵问沈悦兮。
沈悦兮没有说话。
“内子不会说话。”忽拙在一旁说道。
士兵好奇地看了看沈悦兮,她比画像上清瘦,又对比了好一会儿,那士兵才摇了摇头,“可惜了,是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