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有规定,僧人们每天都要抄写固定数量的佛经,若是干活少的,便要抄写加倍的佛经。渡法平日里难见他身影,八成是被逼着抄写佛经呢。
渡法正为每天的抄写头疼呢,如今一听她这么说,立马动了心思。
虽说他也不想掺和进那些烦心事里面,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如今先渡过眼前才是要紧。
“你先让我看看你抄的什么样,寒山寺的佛经可不是谁抄的都要。”之前虽然听那些小僧人说她抄的工整,但他又见过,因此并不相信。
谢晚晴见他这么一说,便知道能成。
“喏,在那边。”她伸手指向窗边。那里一张木桌,上面放着一本佛经,旁边是她的手稿。
渡法过去一张张翻看,那个小僧人倒是没有说谎,的确字迹工整,排版整齐。一看便是静心抄的。
“怎么样,寒山寺收这样的吗?”
谢晚晴用完了饭,走过来问道。
两人盘腿坐在窗下,窗外是一株桂花树,此时满树的花朵,秋风吹来,香气沁人心鼻。给人一股宁静之感,就如同渡法在野游时遇见的那样。
“自然是收的,”渡法突然正色道,“只是,你小小年纪,便如此心思深沉,实在是........”
他在外流浪惯了,有时候来寻沈远也只不过是因为行的累了,就如同浪子归家。而这次,他不过是一时兴起,却不想得了个虚名,又见谢晚晴这般,他难免要被拉着踏入红尘纷争之中。
只是他最厌恶束缚,谢晚晴在他面前,便是被世间规矩礼法约束的最惨的那个。七岁尚且想的这么多,以后还不知怎么样呢,他本意是多跟她聊聊,兴许能化解她心中几分贪嗔痴,如今看看来,倒是他自己痴了。
那些盘踞在她身上的东西仍旧在,她要怎么放下?
只怕放下了,也命不多时。
那些后院中的争斗,最是杀人不见血的。
如此看来,他差点就成了那害她之人。
转瞬之间,渡法已经想了这么多,他半生参悟佛法,却仍旧难逃俗人的思维,枉他之前还说教过沈远,如今自己倒是犯了跟他一样的毛病。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不是佛,只是人。
“实在是什么?”谢晚晴问。
“没什么。”渡法闭口不再言,他一个局外之人,多说无益。
两人望着窗外的桂花树,在秋风里摇曳,院外的青山寂静,偶有一两声鸟鸣,在这样的情景下,倒是格外的让人心静。
良久,久到谢晚晴已经靠着桌子睡着了,渡法才起身,他脱下自己身上的袈裟盖在她身上,施了一个佛礼,又收拾了那边的残羹,放入食盒里,拎着出门去了。
谢晚晴在寒山寺一住就是半月,日日念经诵佛,日子倒也过的快。
那日过后,渡法时常来给她送饭,顺便把她帮忙抄的佛经顺回去,他那袈裟大的很,往里面一裹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寺庙里其他的僧人都道惊奇,渡法虽然来的时日短,但性子却是简单明了,整整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野和尚,却想不通为什么皇帝封他做了护国法师。
封了便封了,按照规矩,渡法便是他们这里的主持,本来是让他出去接待香客,结果倒好,渡法嚷着那些人太烦,又把原来的老主持推出来,自己去了角落里接了抄经的活。
但他抄经不好好抄,字迹潦草敷衍,众人实在看不下去。只是再怎么劝都没用,多说两句,渡法便嚷着自己是主持来吓唬人。
如今这半个月来,渡法每天抄的佛经可以说是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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