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月抿嘴一笑,“少奶奶心里可要跟抓痒痒似的,难受死了。”
罗叙妍招招手,道:“待月你也快来吃,今天的红烧肉也软糯不腻呢。”
待月也不客气,坐在罗叙妍的身边,看着她给自己夹了一块红烧肉,也捧起饭碗,美滋滋的吃起来了。
可是,两人才吃的半饱,敲门声响起。
“谁呀?”待月放下筷子,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个衙役,惊讶道:“这是怎么了?”
衙役摸着脸上的汗,说道:“杜成杜大哥,喝醉了酒,回家路上摔了个跟头,人……人就不行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所以派我过来,请你们帮忙打点打点。”
罗叙妍道:“你坐会儿,我们去准备东西。”
衙役点头,“麻烦罗小姐了。”
罗叙妍叫上待月一块儿收拾东西,待月一脸的悲哀,“昨儿还碰见过杜衙役,说过几句话呢,没想到今天人就没了……”
“世事无常。”罗叙妍平淡的很多,从架子上取出一套寿衣,“杜衙役的年纪身形,适合这一件。”
待月看看罗叙妍,没有再说什么,加快手里的动作,不一会儿就收好了,由衙役负责扛着,几个人来到了杜家。
刚进门,罗叙妍就看到杜成的爹娘和媳妇儿在抱头痛哭,她左右看看,发现杜成被安置在一块床板上,脸上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擦去,一大片暗红色让杜成原本和善的面容看着有些狰狞。
她吩咐衙役:“麻烦你去弄一些热水来。”
“我这就去。”衙役放下包袱,跑去灶间。
不多时,衙役端来了热水,罗叙妍挽起袖子,拿出一块巾子沾了水后又拧干,然后仔细的擦去杜成脸上的血迹。
她的动作格外认真小心,连耳背处也擦得干干净净。待月则在她旁边打下手,和衙役一块脱去杜成身上泥泞的脏衣服,然后用热巾子擦洗。
擦好了脸,罗叙妍又给杜成重新梳头。
这做衙役的平日里十分辛苦,常常风里来雨里去,少有时间打理自己,加上杜成醉酒的时候滚到水沟里去,头发上沾了不少泥沙,散开后,又有几处打结的地方。
罗叙妍用手一点一点的解开打结的地方,尽管人已经死了,不可能有任何知觉,可是她的动作十分轻柔,像是怕弄疼了死者似的。
最后一处打结的地方终于松开了的,罗叙妍瞥一眼沉浸在悲切中的杜家人,重新拿起梳子,从发尾处往上梳。
忽地,梳齿上传来细微的顿感,似乎是刮到了什么硬物。
大约是头发里进了小石子,罗叙妍拿起一块干净的巾子,擦了擦杜成的头发,然后手探进头发里去摸。
“嘶——”有一样尖利的东西滑过她的指尖,带来刺痛感,罗叙妍蹙了下眉头,飞快地缩回手,就着昏暗的烛光一看,指尖上冒出一个小血点来。
待月听见她倒吸冷气的声音,看过来,“怎么了?”
罗叙妍摇摇头,拿来一支烛台放在近处,然后凭着感觉拨开了杜成的头发,仔细的看了又看。
跳动的烛光下,黑黝黝的头发里闪过一丝银光。
罗叙妍仔细一瞧,霍然睁大了眼睛。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