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小碗,喝了一口蜜水。
甜蜜的滋味流淌过唇齿,灌入心间。
她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于是又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巴里。
点心还没嚼上一口,门口有人喊道:“刺史来了,请阿妍小姐过去呢。”
罗叙妍眼睛一亮,急忙灌下一大口蜜水,硬生生的咽下点心,然后擦了擦嘴巴,快步走出去。
见过了阮登风,果然还是有用的。
她走到清涵院门口,就看见爹娘一脸无奈的站在阮刺史的身边。
“民女见过刺史。”她上前行礼。
阮刺史摆摆手,示意她无需多礼,问道:“可有方便说话的地方?”
许瑶瑶指着含晖院,“刺史这边请。”
几个人一道走进含晖院的书房,刺史还没坐下来,就问罗叙妍道:“罗小姐,杜成究竟是怎么死的?”
许瑶瑶和罗邦皓听闻此言,皆是一惊,不约而同的看向女儿。
罗叙妍镇定自若,答道:“我为杜衙役整理遗容之时,意外发现他的头顶,被深深插入了一枚银针。刺史可派信得过的仵作前去查验,就算这两日凶手趁着杜家忙乱,假扮祭拜的人,偷偷取走银针,但头皮上也会留下痕迹的。”
阮刺史一听,倒吸一口冷气,失态的跌坐在圈椅上。
“杜成知道香丸有毒,及时告知于我,方才免去性命之忧,那些人是恼怒杜成坏了他们的计划啊……”他抬眼看向罗叙妍,“那么,你们现在恐怕也身处险境了。”
许瑶瑶和罗邦皓忧心忡忡的对视一眼。
阮刺史又道:“我会派人在周围看顾,但也不能完全确保你们无事,所以你们自己也千万要小心。”
“多谢刺史。”许瑶瑶行礼。
阮刺史道:“你们是峡州百姓,而我身为刺史,乃是父母官,自然要护得你们周全了。”他摸了一把额头细汗,起身道:“此时非同小可,我需要回衙门里仔细打算,你们也处处小心谨慎些吧。告辞。”
“刺史,我送您出去吧。”罗叙妍抢在爹亲之前,开口道,同时摆出请的手势。
阮刺史已经往外走去,显得心事重重。
罗叙妍看一眼爹娘,快步跟出去。
出了含晖院,她斟酌着开口道:“刺史,其实民女还有一事要说。”
阮刺史肩膀一颤,问道:“何事?”
罗叙妍道:“我这两年时常在峡州各地走动,也去过别的州县,所以……我发现城外山林里似乎有一伙形迹可疑之人,长相凶恶,说话口音也不是本地的,给人感觉更像是山匪流寇。”
阮刺史道:“我从未听闻过峡州有山匪。”
罗叙妍道:“或许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吧。但是,阮刺史,您方才也说了,您是峡州的父母官,应当爱护百姓的,所以……”
“……我明白你的意思。”阮刺史点点头,看这个小姑娘的言行举止也不像是个会撒谎的荒唐孩子,“这件事,我也会派人去查的,毕竟我也不希望在我任上出现山匪流寇骚扰残害百姓一事。”
罗叙妍道:“多谢刺史为我等百姓安危着想。”
阮刺史一声苦笑。
罗叙妍继续在前面引路,刺史穿着普通的衣衫,头上甚至戴着打着一块补丁的幞头,这必然是想掩人耳目,隐匿形迹,所以她引刺史来到偏僻的小门,送他出去了。
临走前,刺史带着几分赞许对她点了点头。
罗叙妍望着刺史离开的背影,长长的松了口气。